哭了好一阵子,铭鸢这才拉过来两个恩公和兄姐相认。
“这是多铎,这个是赵鸿影,都是我的救命恩人。”铭鸢有些兴奋,拉着恩公的手就往府里走去。
那个叫多铎的汉子,一看便是北境的异族人,紫瞳赤发白肤,身形比一般中原人还要高大。手上,脖子上都戴着一些图腾,一开口也是汉语说得不太利索。
赵鸿影则是个虬髯大汉,脸上还有几刀伤疤,深棕色的皮肤,浑身腱子肉,一身江湖气,也是十分面目可憎。
赵鸿影和多铎在前面走,不谶和舒怡在后面走,
不谶边走边看舒怡的脸色。此时舒怡早已没有了平时的伪装,气得脸色铁青。
“哎呀,姐姐今天做了这么多好菜呀,妹妹真有口福。”铭鸢连着这几天就是啃馒头喝生水,也顾不得什么小姐的矜持了,坐下来就开始狼吞虎咽。
“妹妹,这还有你恩公在,不但是剩菜剩饭,还都凉透了,不如把饭菜都撤了,让下人都重新再做一桌子吧。”不谶来打圆场,他知道舒怡的菜是不可能让赵鸿影吃的。
“没事,太劳烦了,就吃这个吧,对吧多铎。”赵鸿影也没客气,坐了下来,就开始吃了起来。跟着多铎也坐了下来,开始吃了起来。
“不谶哥,舒怡妹妹,多年未见,也一起吧。我看你们这是刚吃饭。”赵鸿影看着桌子上的碗筷说道。
“对对,哥,姐,赵大哥跟我二哥在金汤池的大伯家也是见过的。他知道好些事,跟二哥也是说了很久。他应该跟你们很熟的,这次还救了我。我去拿酒哈。”说完,铭鸢跳了起来,一路小跑去拿她私藏的果酒。
铭鸢一走,气氛顿时尴尬了。除了吃饭声,四个人都不再说话。
许久,不谶还是开口了,“我之前看陛下通缉你,没想到你不但没死,还躲在我们的地盘。真是讽刺啊。”
“不谶兄,还在怪罪当年的案子?”赵鸿影知道这个事是跨不过了。
“我们哪敢呀?若不是你的功劳,我外公一族怎么会被灭门,我娘亲又怎么会被逼上吊,我们一家又是怎么会被人从京城赶出来?”舒怡多年后终于有了机会要当面质问这个事了。她把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象牙的筷子硬生生地被拍断了。
“我......你们也是世家子弟,这其中的缘由。算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也都于事无补。”
“对,你的好娘亲,是齐国的长公主,嫁的是安西郡守,封了安西夫人。对还有你娘一母同胞的好哥哥彦王,朝中还有人敢说个不字?善恶终有报,没有绕过谁?”
“是,陛下还是潜龙之时,获封怀王,是你爷爷教他识字的,关系匪浅。雍王与怀王一母同胞,平素来往密切。雍王居功自傲,意图谋反,诛杀各个亲王,问鼎天下。我也是形势所迫,为先王清君侧。”赵鸿影听到舒怡对母亲的恶语相向,自然是坐不住了。
“对,所以你就假意与我哥哥来往,还下了聘书求娶我,换了全家信任。你怎么不说你的狼子野心?”舒怡气急,全是一派歪理邪说。不过是为了求得自身利益,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你外公一直是雍王的幕僚,谋反之事,先王早就知晓。只不过考虑再三,又是老臣,只是想给雍王一个教训罢了。也是我力排众议,求先王不要伤害到你们江家。”赵鸿影不得已说出了当年的秘密。
“这么说我们还要感谢你?真是天大的笑话。杀了我母族一家就是为了一个教训。也是,你们机关算尽,又有什么好下场?”舒怡反唇相讥。“最后,这个天下是怀王的,哈哈哈哈哈。你也只不过是被人到处通缉的落魄狗。”舒怡气急反笑,丢下筷子,拂袖而去。丢下了饭桌上的三个人。
“看在我们还是旧识的份上,过去的恩恩怨怨就不要让铭鸢知道了。我看得出她的眼神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也希望你离我们家远一些,你也看到,我们这个情况,已经没有什么油水可以让你沾了。”不谶道是语气很平和,“还有,你尽快跟你兄弟离开这里吧。我怕有一天我会忍不住杀了你们的。”说的风轻云淡,可是这里面却暗藏杀机。
不谶下了逐客令。
“是的,我们把令妹送回来,也就安心了,就此别过了。”
赵鸿影和多铎也吃的差不多了,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