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享婉心中好笑,常说这邵管家盛气凌人,在安南城也是响当当的人物,面对这江冗牧居然如此恭敬。
而那邵老爷更是了不起的人物,明明在这江冗牧身上吃了那么大的亏,居然还对他如此恭敬,难怪这邵家百年不倒。
邵管家走后,来旺也忙迎了过来,领着两人往花棚里走。
许是男子和女子的审美上真的存在差异,本来开阔大气的花棚,让来旺找来的玫红帷幔围了个密不透风,只有临江的一面略略能透出点凉风。
再加上十数盆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茉莉和玫瑰,姹紫嫣红,可惜两种香气浓郁的花卉集中在不过十来尺见方的花棚,还围上了帷幔,实在不算享受。
甄享婉还未有反应,倒是江冗牧自己忍受不住,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回过头去喝到:“这都是什么东西,搬走搬走。”
来旺心中垂泪,原来自己一直都看错主子了,他才是那个最挑剔的主。
五条龙舟已经整装待发,江氏商行那条最通体黝黑,只用金漆在船身两侧画了两个硕大无比的铜钱,此刻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却是让人无法忽略的高调骚包。
来旺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道:“少爷,打听好了,邵家一赔一,江氏一赔十,荣府一赔三,张府一赔四,镇北侯府一赔一。”
“这镇北侯府居然和邵府同样的赔率,这是何故?”
“少爷,本来镇北侯和我们差不多,只是听前头说,镇北侯世子开了个局,请了泽洲水师的官爷亲自下场,所以许多人跟着转了风向。”
“泽洲水师?”江冗牧扫一眼身旁的人,这大楚的水师这么闲吗?
甄享婉从山卿卿手中接过一锭金子,放在茶几上,道:“富贵险中求,既然江氏的赔率如此高,那我自然要博个头彩。”
来旺马上接过来,摆了个狗腿子的表情到:“好嘞。”
然后捧着那金子看着江冗牧不放。
“你看看,他们倒是比我还有更有荣誉感了。”
甄享婉觉得这个词十分有趣,用在此处确实适合不过,脑中闪过一丝灵光,但是却怎么都没捉住。
因为江冗牧马上说:“行了,我是驱利的商人,有钱不赚那是傻的。你从账上随便支银子,赢了给你抽一成的分红,但是万一输了,你要付一半的损失。”
来旺想了想,高兴地道:“谢少爷。”
就要退出去,被江冗牧喝住:“急什么?我只给你再支撑一盏茶的时间,能不能把钱取回来,全看你的本事了。”
因为这盘口收的现银和银票,这龙舟一开始,就要封盘了。而此地离江氏商行少说有十里路,这一来一回,确实有点为难。
不过话音刚落,来旺已经不见了。
江冗牧对着甄享婉笑道:“十一娘见笑了,我这奴才和主子一般,见钱眼开。”
甄享婉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但是心中却十分震惊。
这江冗牧御下的本领倒是新奇,看他和这几个奴才相处,亦主亦友,倒是轻松,只是不知道这忠诚度如何。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来旺的行踪未见,但是那边的龙舟赛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