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才被一瓢冷水泼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大的房间,最前面的高台上,坐着一个身穿官府的美艳女子。
因着李清峰的案子,大理寺女少卿甄大人的名号如今是响彻安南城。
纵然钱有才不曾见过,如今微微一思索,也马上能猜出此人的身份。
脸上马上露出个笑容,讨好地道:“甄大人,冤枉啊。”
到了这种时候,这钱有才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是个冷血之人。
“既是冤枉,你为何逃跑?”
“我哪里逃跑,我只是从北墙翻出去要到我表兄家报个信,让他照顾下我家的老母和妻儿。我翻自家墙头,不犯法吧。”钱有才振振有词,“谁曾想到刚落地,这官爷也不分青后皂白,直接就把小人打晕了,我是有冤无处诉啊。”
甄享婉也不与他扯皮,直道:“钱有才,我给你一个自述从轻的机会,毛氏可是你杀?”
钱有才几乎不假思索,马上就开口道:“大人冤枉啊,这毛氏明明是我那表妹的继子黄力亨所杀,当晚我和福来客栈的掌柜吃饭谈事情,一直聊到凌晨,后来歇在云来客栈,从来没出去过的。”
说完还怕甄享婉不相信,略带羞赧地解释道:“当晚我们还叫了胭脂楼的如梦和杏子来作陪,后来杏子和我一同歇在福来客栈,第二天快到午时才回的家。”
甄享婉一拍惊堂木,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问道:“你撒谎,案发之时,我去到黄家,黄陈氏的房中还放着未完全融掉的冰,这冰难道不是你送的?”
“这冰是小人所送,但是却不是当天送的,是在二十那天送去的,黄家有一个地窖,里面有一个小人改装过的冰窖子,小人每次送冰过去,都多送一些,够表妹用十天半月的。我账上写得清清楚楚,大人可以去查看。”
已经有人把从钱家铺子带回来的账本呈上来,甄享婉翻开本月二十那天,果然清楚列明送冰的时间和数量。
“如此说来,四月二十,你亲自送了一车冰去黄家?”
钱有才本能觉得这话有陷阱,但是一时觉察不出来,只不是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应该是。”
惊堂木再次一拍:“是还是不是?”
“是的,小人是午时送去的。”
“送去之后,又做了什么?”
钱有才一愣,一副不解的模样反问:“送去之后,小人就走了。”
甄享婉冷笑:“隔壁的朱氏却道,你是酉时才走的。”
钱有才一拍脑门,似乎这才想起来的模样道:“哦,对对对,小人记岔了。我表妹夫和那表侄子不在家,她家的灶子倒了,我就在那里给她砌了一下灶台,她还留我用了饭才离去,这也不犯法吧。”
甄享婉不语,只道:“传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