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血怒狂狼肉的香味很快就散发出来。这种已经带上了道韵的半妖凶兽,肉质无比鲜美,其中饱含浓郁的灵力,远非寻常的凡俗肉食可比。
传说中也有那些大能,专门雇人猎杀修为有成的大妖,就是为了其中蕴含着的道韵和灵力。
残王迫不及待地挥出一拐,直接从火堆上面撕下来足有一尺宽,两尺多长的一块肉,就那么直接开始啃了起来。
方然看着残王的动作,再想到他那根白玉一般拐棍的来历和质地那叛徒弟子一身的骨头,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残王嘿嘿一笑,说道:“这也就是苏拉孜你这个莽夫,才能想到正面单打独斗一条发了疯的血怒狂狼。嘿嘿,换了别人,怕是真要被这狂狼给弄死!”
方然好奇道:“半妖的血怒狂狼,强悍到这个地步?”
一旁的袁刚听方然发问,说道:“怎么能只叫强?那是相当的强!这种天生的异种,按部就班长到成年,杀力就已经比得上寻常的道初了。这头狼还修成了半妖,别的不说,光一身铜皮铁骨,普通的道初就奈何不了它!”
说着,袁刚吸了吸鼻子:“真香!”
苏拉孜朗声说:“哈哈,香,就吃!”
他挥动腰间的短刀,一刀切下来一大块,递给方然:“方兄弟,尝尝!保证你先前在渊默,从没尝过这么好吃的肉!”
方然很期待地接过肉来,小心咬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嗯!果然是上品!”
这一口肉之中,饱含灵力,刚一入口,便化开成汩汩灵力液,顺着喉咙流下,再随着体内经脉运转开来,速度甚至比直接吐纳灵石还要快上几分。
他炼制冰魄寒丹时候的灵力亏空,正迅速的在补充恢复。
苏拉孜看他吃的起劲,非常快意地大笑,自己也切了脑袋大的一块,大快朵颐。
其余人也纷纷下手,这一块狼肉怕不是有三丈方圆,却也禁不起一众道初这么个吃法。
瞬间,就只剩下串着肉的巨大木杆,和兀自飘荡着的一片肉香。
“嗝……”苏拉孜满足地打了个嗝,随意在皮罩衫上擦了擦手,收起来手里的刀,对方然说道:“方兄弟,往后就都是自家兄弟了,你现在修为还不到道初,若是在外行走遇上麻烦,只管回来知会咱们!嘿嘿,保证给他拆的比这血怒狂狼还要零碎!”
说话时,苏拉孜就着入鞘的短刀一挥,划出一条粗野的轨迹。
方然一惊。苏拉孜只这随意一刀,就已经玄奥无比,内中蕴藏着无穷妙处,甚至更超过了他给钟鸣泰挑选的那千峰叠嶂刀诀!
难怪苏拉孜能够悍然斩杀一头半妖血怒狂狼,玄门之内,哪一尊道初的本事,都不简单!
残王嘿嘿笑道:“方然这小子,可没你想的那么弱。先前就能斩了道初,哪怕那水货道初是在渊默上修炼起来的,但道韵做不得假。现在,嘿嘿,怕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咯!”
被他这么笑眯眯地看着,方然也笑道:“残王过奖。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极,哪有那么夸张?不过就是打起架来,豁的出去罢了!”
这话不假。
他战起来,哪一次不是全力以赴,甚至向死而战?只说是豁的出去,实在是有些保守了。
袁刚也搭话道:“怎么能叫夸张呢?所谓帝皇之姿,身先士卒,这是理所当然的嘛!但也只有豁的出去,才能走的更远!”
残王说:“呸!改改你说话的腔调,成不?抬杠比打幡挣钱多是不?说个啥,你都要杠!”
袁刚叹了一口气,面露悲戚之色。别说,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只看外表,还真有几分风流倜傥的样子。
只是只要一开口,或者一露笑,立马形象崩毁,让人只想揍他一顿。
“怎么能……”
“再说我一拐抡死你!”
残王眉毛一竖,作势真的要打,袁刚赶忙退后几步,躲在了方然和苏拉孜二人背后,从方然肩膀边探出脑袋:“不说,不说就是。你就欺负我不能打架,你欺负苏拉孜去啊!”
说着,袁刚挑衅地看看残王,又拍拍苏拉孜粗壮的手臂,意思再明确不过你比我能打,你能比苏拉孜这壮汉还能打吗?
见残王没有追杀,袁刚很是舒畅地一展折扇:“哈哈,就知道你不敢!”
方然很是无奈地回头看看袁刚,心想,这实在是一个妙人。身为一尊道初,竟然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世间罕有了。
他忽然想到,刚才苏拉孜给他介绍袁刚的时候,似乎说过,袁刚是测风水的,便感兴趣地问道:“我前一阵子见了一个宗派的门人,他们自称堪契门,所谓堪天契地,也颇有些风水一般的模样。袁兄你知道堪契门吗?”
没想到袁刚如同手指触了火一样跳开,盯着方然道:“堪契门?你遇上了他们?门主是不是姓龚的?”
方然心中一喜,点头道:“不错,应该能对的上……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袁刚悻悻地摆摆手:“咳,同行是冤家,他不是厚道人!我给人看风水,前脚看完,龚老儿后脚就跳出来说我看的不准,拆我的台!”
“咦,这么说来,这堪契门门主,也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苏拉孜看不过去,低低咳了两声,问袁刚道:“那你给人看的,准吗?”
“怎么能……什么准不准的,风水这种东西,不就看你怎么吹嘛?那前后话能给吹圆了不就完了!连那些个皇帝国主都认了,要交割银子的当口了,龚老儿给我搅了。方主事你说说,这不是黑了心坏了肺盼着死同行是什么?”
方然满脑袋汗地看看袁刚。
感情是他去坑人家,结果被人给识破了。结果从他嘴里说出来,反倒是他占理。
“哼哼,无耻。”残王冷冷笑道。
“无耻个屁!龚老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教人的全是敛地脉吞国运的手段,是拿一地甚至一国未来百年生计,换皇帝国主延寿。方主事你说,这我能给这些无知之人教吗?遇上这样的,我骗……呸,我替天行道,代他们保管国库财富,等到那皇帝国主死球了,再还给他儿子,这不是造福苍生是什么?”
方然面色复杂地看看这袁刚,敢情他还是立身极正,只是行事偏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