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事情知晓最多的向嬷嬷,更是心头狂跳,面色青白。
所有人心都提在嗓子眼,等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暴风雨,然而向太后却什么也未说,挥手让众人退下。
众人不敢置信,如蒙天赦,生怕跑不及地退走。
向嬷嬷也想跟着走,但是她知道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自己还不能走。
她欠着身子守在一旁,等着主子差遣。
向太后却像是瞧不见她的存在一般,眉峰紧拢,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时间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可是熬人,直到向嬷嬷痛到满头冷汗时,才听见向太后幽幽的声音传来,“人呢?”
不消细说,向嬷嬷也知道这问的是谁,自然是将差事办砸了的车于。
“回禀娘娘,奴婢怕人发现,将他暂时在后院那口井里暂且躲着了。”
向太后闻言很不赞同,“井中逼仄,手脚都伸展不开,哪里能待得了人?御花园不是有一方莲池吗,夏夜风凉,莲香清新,才是养人的地方。”
向嬷嬷闻言心头一跳,忙敛了神色,“是,奴婢明白。”
……
“出来吧,皇后的人已经走了。”
向嬷嬷对着幽深的井底,语气平静地道。
话音之后,井下许久都是安静的,过了一阵,才从底下传来一阵窸窣声。
半晌,车于的身影出现在井岩,确认四下当真无人时,他才胆敢从里头爬出来。
“可算走了,方才吓死我了,真怕主子拦不住皇后,叫人闯了进来。”车于一脸后怕。
他身上的夜行衣还来不及换下,又在水中泡了这么久,井水冰凉,一张脸冻得直发白,身子不住地发抖。
饶是如此,他手上的那褐色书封仍然是干的,并未被打湿。
向嬷嬷接过那物,毫无在意。
皇后既然那么干脆地离开,可见这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车于却未察觉她这态度,很不安地问道:“娘娘可有怪责奴才办事不力?”
自己失手被发现,还把人引到椒房殿,太后非拆了他骨头不可。
向嬷嬷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车于被看到紧张地舔了下唇,“奴才也知道这次失手,给主子招了麻烦,但是奴才实在没别的地方能去,再跑下去定然失手被擒,奴才个人是小,奴才是怕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送不到主子手中。”
向嬷嬷冷漠地道:“今夜已经无事了,你先回去吧。”
车于还想争取,但见向嬷嬷这神色,也不敢多说,颓然离去。
今夜折腾了半宿,他也真的累了。
算了,还是回去休养要精神,明日再跟主子请罪吧。
他心里这么想着,却不防身后忽然凌厉一刀,直插他的命门。
车于只来得及闷哼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没了生气。
“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办事不力。”
看着地上车于的尸体,向嬷嬷忽然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心情。
今日是他,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