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桥上掉下去的那一刻,洛平堂觉得自己必死无疑,慌乱间她只听到马儿的嘶鸣声一路向下,最后消失不见。她不敢睁开眼,只能紧紧的抱住镜天穆。这是还有意识之前的最后的记忆,随后的她在一阵剧痛中昏了过去。
醒来时看到头顶是一片墙壁,洛平堂确信这是一个山洞,至于自己还能醒过来,这简直是个惊喜,她试图爬起来却发现全身似乎都要散开:“镜天穆?”山洞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这让她彻底慌了,顾不得疼痛,她努力翻了个身,撑起了身:“镜天穆,镜天穆你不要吓我。”山洞里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可怕,洛平堂引以为豪的冷静此刻完全不起作用,她只知道若是今日镜天穆不在了,自己这一生都不会好过。这样的念头支撑着他站起身,开始往洞外挪去。镜天穆抱着一堆东西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洛平堂扶着墙壁,立刻上前:“你怎么起来了?”看到镜天穆还好好的,洛平堂几乎要哭出声来:“我以为你死了。”“傻,若是我死了,你是怎么进的这个山洞,你见过掉悬崖刚好掉进山洞里的?”洛平堂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犯蠢了,再支撑不住倒在镜天穆身上。“疼了吧?你左半身撞到了,应该受了伤,现在没办法治,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我不明白,怎么我们掉下来却没事?”镜天穆扶着她坐下,将刚采来的果子拿出来:“那群人将桥索那头砍断后就撤了,掉下来时我及时抓住了桥索,但是冲击力太大,你被撞昏了,然后,就发现这个山洞了。”洛平堂一脸迟疑:“这么巧?怎么我撞昏了,你没有呢?”“所以,我是十分感激你用身体为我挡墙的。”这话简直不要脸至极,可惜现在洛平堂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着果子。镜天穆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连他自己都不能察觉。终于吃饱后,洛平堂整个人这才有了精神,虽然身体还在叫嚣着各种疼痛,但看到镜天穆有些不灵便的用左手做事便知道当时他肯定收了更重的伤:“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镜天穆正在整理衣服,闻言并不抬头:“你放心,我身边的侍卫都是二哥训出来的,早先就料到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因此带了信号灯,现在已经发出去了。”洛平堂这才安下心来。
镜天穆将手臂用撕下的衣服布条固定,洛平堂便知道他手臂骨折了,心下又是一阵自责。镜天穆却仿佛浑不在意:“这些人的主要目的应该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否则不可能只埋伏一边,我觉得他们可能只是想要制造麻烦,拖延我们。”洛平堂点头,她也觉得这事儿太巧:“肯定是因为父亲,不过如今我倒是安心许多,这样看来父亲现在还是安全的,至少没有性命之忧。”镜天穆此刻却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洛平堂的伤势上:“你感觉怎么样?当时太过突然,没能及时稳住。”洛平堂动了动,感到左腿一阵剧痛:“手臂应该没事,不过腿就不太好了。”镜天穆看了看,小心翼翼的用布条将洛平堂的脚踝固定住:“脚踝骨折,你不要随意乱动了。”洛平堂乖巧的点点头,她一向爱惜身体,这种时候是绝不会唱反调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洛平堂有些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谁知镜天穆居然整个人靠了过来:“说起来,我可从来没看过你如此慌乱的样子,怎么,刚才是在担心我。”洛平堂脸一下子烧了起来,忙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胡说,我那是,担心自己出不去,再说,你也毕竟是条人命啊。”镜天穆看着她口是心非,死不承认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一下子笑了出来:“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坦诚,不过无所谓,我心里有数就行。”洛平堂还想反驳,不过镜天穆已经往洞外走去:“我好像听到有动静,你别乱动,我去看看。”外面果然有动静,一群人从悬崖上方下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四公子。”“是二哥派你们来的?”“是的。”镜天穆进来将洛平堂一把抱起:“走吧,有人受了伤,需要治疗。”几个人一看镜天穆抱着一个男子,脸上都是一愣,不过到底受了多年的训练,硬是压下疑惑,将两人用绳索掉了上去。一路行至军营,看到荊亘的那一刻,洛平堂才真正踏实了下来。
“小姐没事了吧?”军医走后,洛平堂的腿便被裹了起来,说是防止她乱动再次伤了骨头。虽然洛平堂觉得这是镜天穆在戏弄她,奈何荊亘这次十分坚定的现在镜天穆那边,让洛平堂每日只能歪在床上,毫无自由。“荊亘啊,我没事了。你都问好多回了。能不能出去转转啊?”荊亘到现在还惊魂未定,一听洛平堂耐不住性子又想出去,脸色顿时一沉:“小姐。”洛平堂见她脸色不对,立刻怂了:“好好好,我不出去了。你别掉脸子啊。”镜天穆这时走了进来:“荊亘,你出去吧,我有事和你们小姐说。”荊亘居然乖乖听了还退了出去,这让洛平堂更觉难受,看到镜天穆也不搭理,只装作视而不见。镜天穆也不恼,只慢悠悠地坐了下来:“怎么出了趟门,脾气愈发大了?”见洛平堂还不说话,镜天穆有意无意的将受伤的胳膊往前伸了伸。洛平堂见他手臂绑着绷带,心下顿时不忍:“你,伤没好,怎么随意走动?”见她说话,镜天穆立刻换上了十分正经的表情:“我有正事要说。”洛平堂见他不像玩笑,这才调整了情绪:“你查到我爹在哪里了吗?”“你爹很好,如今就在军营里。”洛平堂一听立刻急了,忙完起身,却被镜天穆挡了下来:“你别动,怎么这么冲动?洛大人还在昏迷当中,如今不能见人。不过你不用担心,并没有性命之忧。我二哥的人碰巧遇到你父亲遇袭,这才救了他。你如今要好好养伤,你父亲的情况,我会让荊亘每日报给你听。”洛平堂见他不容拒绝,只能绝了心思。镜天穆临走之前回头看了洛平堂一眼,他知道,自今日起,自己对她再不能是一个合作者的心态了。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他竟然只觉得高兴却没有为难。不知不觉间带了笑意,镜天穆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