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这是谭长官。”
男人点了点头,与她握了个手,带着审慎的目光盯着她,不冷不热道:
“尖沙咀重案组谭富荣!”
“总部陆玄心,我来接手这个案件。”
谭富荣顿了顿,眉头微微皱着,以辖区论,这宗案件本该由他来接手,可总部却派出了这个女人来处置。
他倒并非是一个性别歧视者,只是认为有些职业,确实不应当有女人的参与。
譬如,专门负责此类大案特案的重案警察。
一个是经常需要勘察现场,某些凶杀案现场可能十分血腥恐怖,女人的承受能力毕竟要稍差;再者,便是抓捕之际,也要直面穷凶极恶的罪犯,更甚至会有冲突。对方可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下手留情,在应对的时候,女人终归是处于弱势。
对于总部的这个命令,他十分地不解。
但他有着基本的素质,尽管心中不舒服,却依旧引着陆玄心往案发现场走,一边介绍道:
“死者就在前面,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半。”
陆玄心点了点头,却加快了脚步,当仁不让的走在前方,迎面便看到了那辆依旧扭曲的法拉利,底盘几乎与墙壁平行,近乎是竖着立在路旁,一滩鲜血汇聚在车下,看起来触目惊心。有警员在旁边拍照取证,搜查人员则试图在车辆中寻找什么线索。
“车里找到了些什么?”
将半个身子探进去的警员闻声抽回身来,回头看了看她,并没有说话。
谭富荣笑了笑,感觉才找回了些自己面子,便施施然上前介绍道:“总共两个死者,一位女性死在车里副驾驶位,经鉴定是被锐器刺死的。”
“另外一个男性死者,在隧道里。”说话间,他拍了拍警员肩膀,脸上满是笑容,口中却说:
“陆警官问你,就说说吧。”
“是...长官,驾驶位上发现两包白面!”
“凶器找到了吗?”
“凶手并没有带走,已经提取出来了。”谭富荣转身接过,将小小的封装袋递给了陆玄心。
袋子里,装着的是一枚铜制的饰物,形状好似飞燕,尖端被磨得锋锐开刃,带着血迹。
陆玄心看了看,有些不得其解,却毫不犹豫的转身递给了大禹,更是不顾一旁的谭富荣,自顾朝着隧道内走去。
隧道顶上,有弹坑,地面更是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弹壳。
一支手枪落在距离死者不远的地面上,被用白圈圈定,来往的警员都小心地避开。
陆玄心用钢笔挑起枪身,以她的能力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把手枪。
格洛克17式9mm手枪,由奥地利格洛克有限公司于1983年应奥地利陆军的要求研制的。
因为枪身不但小巧轻便,而且机构动作可靠,容弹量也大,一跃成为现代名枪之一。
“这不是凶器。”谭富荣看出了她的意思,摇头解释道:“枪是男性死者的,打光了所有子弹,但是并没有伤到人。甚至在上面都有弹坑,死者当时一定非常惊慌,甚至都来不及去瞄准。”
说着,他指了指头顶,的确是能够清晰地看到几处白色的弹孔。
不远处,法医已经勘察了死者死因,为几人介绍道:
“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两点半左右,尸体没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我相信这里是第一凶杀案现场。”
“他全身都受了很多重伤,你看他的左手,很多地方都有淤血。”
“肋骨、胸骨也都骨折了,下巴脱臼,头部粉碎性骨折,应该是受到重击而死。”
陆玄心看着死者,心中反倒更加疑惑,询问道:“撞车会导致这么严重后果吗?”
谭富荣在一旁反倒是先笑了,摇头道:“不是因为撞车的原因,以我推断,死者应当是从车内下来,被人追击,仓皇中逃进隧道,连开数枪都没有命中对方,被生生打死在这里。”
陆玄心抿了抿嘴,眼前这虽然是一位老警员,但多次的插话,已经让她心中有些不悦。
法医并没有在意两人暗中的角力,只是继续给出自己专业的鉴定意见:“他身上的伤很可能是被徒手打出来的,你看他的咽喉位置,表面上看起来根本没有伤口,但其实他的颈骨还有气管,都已经全部被折断了!”
“将嫌疑人范围锁定在这段时间经过的男人身上吧,这种伤势,不是女人能够做到的。”
谭富荣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陆玄心抿了抿嘴,扭头看向他,终于忍不住说道:
“谭警官,我才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
谭富荣表情一滞,冷着脸起身往外走去。
陆玄心依旧在现场勘验,他则是有些气愤地走出了隧道。
周围被警戒线拦住,车流拥堵在外,谭富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远处已有扛着长枪大炮的记者奔来,人还未到,话筒已经直直地伸来,同时还叫着什么。
这群记者,为了争抢新闻,也是忒勤快了。
谭富荣面无表情,摊手说道:“这起案件并不由尖沙咀重案组负责!”
“详细的信息,你们可以等陆警官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