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后的锣鼓一敲,三弦儿乐声一向,上头的书先生醒木桌上一拍,便口若悬河侃侃而来。
“且东城安家有对美娇娥,大女娇俏美若仙,二女好比水中莲儿,奈何那造化弄人,双子相克,不得已……这大女只能被送去佛前受教化,只留二女儿承欢尽孝……”
白花坐在角落,掌心贴着瓷白的茶杯,敛下眉眼盯着茶杯上绕枝莲出神儿,倒是一旁的南安郡主听得津津有味儿的。
南安郡主抿了抿一口淡茶便放在一旁不喝了,到底是岭南王娇养出来的女儿,便是性子温婉不骄纵,但到底也尝惯了好味道,品了个新鲜之后,倒也不大对这茶水有多感兴趣了。
倒是看着上头那书口若悬河的着,一时之间又手舞足蹈,比手划脚的夸张模样,忍不住笑道:“我还不知道有专程给人讲故事的活计,这比自己看那些游记话本子有意思多了。”
白花笑而不语,抬眼四下看了看。
茶楼也是有钱人消遣的地儿,旁的人赶大半路,最多也就只有在路边的草棚里头喝完带茶末儿的水。
这一处设下了桌椅屏风,上去还有雅间儿,又有点心,又有书唱曲儿的,能来这里消遣的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
白花这放眼望过去,茶楼之中要么就是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要么也是腆着肚子的富贾,再次那也是满身书卷气,开口子曰闭口诗文的学子们。
而此刻,这些人都无一例外专心致志地听着上头那位书先生那三寸不烂之舌下吐莲生花,听的人时不时便要随他拍手好。
“且又那日,安家大女同马家公子结了仇,却难料父母早已定下媒妁之言,想将两冤家凑成对儿!那大女哪愿吃闷亏,转身逃出安家门呐……”
南安郡主听了半晌,越发的感同身受,忍不住嘟了嘟唇:“这安家的大女儿也实在是太可恶了!”
白花挑了挑眉,抬眼望向她:“她如何个可恶法,你来?”
南安郡主皱着眉:“不知感恩不孝不悌,上忤逆父母,下欺压妹妹,而且还为了一些事,便揪着饶错处不放,又气又狠辣。”
“就比如,她被送回乡下老家,那这一切也是他父母之过如何能怪到他的妹妹身上呢?还专程要去抢了她妹妹的未婚夫婿,这般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白花点点头,面上一派柔和:“嗯,你的倒也没有错。”
“还有还有,明明出了错被罚,却不知道如何,居然勾搭上了贵人,这下子又跑回家中耀武扬威,还在父母亲面前骄横!常言道,子不言父过,纵然是心中有怨,也不该不对长辈不敬,。这般行事也实在是太失礼教了。”
白花听着下边儿不停拍手叫好的人,又瞧见面前姑娘一派真的模样,清凌凌的水眸并未参杂什么别的东西,澄澈的像一面镜子。
“还有什么?你再?”
南安郡主有些高兴,白姐姐总是愿意纵容她私底下唠叨这些鸡毛蒜皮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