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自顾自拿起一旁的奶茶喝了起来。
“那个服务员为什么要撒谎骗我们?”一直坐在席位旁边静静听着那两人之间对话的妮娅,向卡门提出疑问。
卡门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看向妮娅:“哦吼?你是从哪几个方面发现他在骗我们的,就连我都没有察觉呢。”
妮娅没有利用刀叉对面前的牛肉分割后进行食用,而是直接将铁叉插在整块牛排上,一口口啃食。因为嘴中咀嚼着牛肉,所以她的回答听起来也含糊不清:“啧,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今天是周二不假,但不是九月的周二,这个月已经是十一月了。而且故意将多云说成晴天,明明天气从酷暑降下,这座镇子上所有的人依旧穿着夏季服装,再怎么说也不合常理吧?”
卡门在静静聆听着对方说话的同时,从衣袋中拿出一份用红色作为外包装的信封,信封正面的装饰是一个半人半骷髅的人头像,整个信封看上去就像用血浸泡过。而且说是信封,实际上这个所谓的“信封”连信封取信件的开口都没有,是一个完全密封的信封状包裹。
妮娅在对方拿出这血红色信件的同时,伸出手想去抢夺信封,却被对方轻松一闪,丧失了即将捕捉到的目标:
“你想死吗?”
“要杀也等以后吧。”
卡门用食指在信封正面,隔空写下3162011几个字母和数字。待这几个旁人看来无法理解的语句组合落笔后,位于红色信封正中央的上方,逐渐浮现出了正常信封拥有的开口。
卡门从血红色外包装中取出的信件,是正常的白纸,如果同包装是一个颜色,恐怕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我们需要帮助,先生。已经确认为apire,请赶在竞争对手之前抓捕它并带回罗马,务必在当地大主教的指挥下,运送回梵蒂冈总部。这只血族已经在小镇作乱了数晚,甚至造成他人失忆,危及普通人,情况紧急。
妮娅一脸不爽的看向卡门:“看够了没有,把它给我。”
男人没有将信重新放回信封,而是递交给了对方。妮娅一把夺过信纸,对着光,仔细研究起来:“这何止是丧失了几晚的记忆,时间差距已经近几个月了。”
“是啊,不过完全没有头绪呢。”
妮娅对悠闲自得的卡门盯了几秒:“虽然这点很让人不爽,但你这家伙绝对早就看出来什么了吧,甚至你已经得出结论了对吧?”
“都说了只是猜想。”卡门见对方差不多在几分钟之内吃完了牛排,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动身上路:“吃完了就走吧,我们没时间在这边磨叽,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去确认呢。”
视角转换
阳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直射在我紧闭的眼上,从过去蒙蒙黑暗中透露出的一丝亮光,使我不情愿睁开了眼睛。
“塔隆,时候不早了,要起来了哦?”
那是从木门外传来的亲切问候,我从床上坐起来,打个哈欠,似乎还在和睡魔做着斗争。上下眼皮有些打架,看来似乎是昨晚讨论今天行程、安排过晚的原因。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人等着,我即使是在百般抗拒下也拉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直接倾洒到整个屋子中,我在那刻不自觉闭上了双眼。待眼睛恢复过来的时刻,随着那胀痛感消失我的睡意也全无了:
“我来帮忙吧,母亲。”
走出房门后,第一时间内映入眼中的,是正在忙做午饭的母亲的身影:“不用了,亲爱的,赶紧去洗漱吧,你今天早上睡得可真够死,导致我们中午才能出门,要快点,不然那些穷人和小孩子就要挨饿了。哦!幸好我把头发都盘起来了,这该死的油又烫了我一下!”
我听到后才想起来今天要办的正事,赶紧去洗漱台进行准备。之后我在掺杂着油滋声与烧菜声中,听见了位于公寓大门的门铃声,这个时间点,我或许知道是谁来了,那个人一如既往都是在中午这时过来。
此时厨房里又传来了母亲的催促:“塔隆!用水拍打几下脸就行,帮我去开下门,应该是莉儿回来了!那孩子总是很准时的!”
我匆忙离开洗漱间来到大门前,确认好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会使人打上负面印象分的地方,之后很有礼貌打开大门。在打开大门时,进入我视线的第一个人,就是我面前被母亲称为莉儿的女孩。她的黑发披散在肩上,而且身体上穿着的还是某个学校的校服,似乎是没来得及脱导致的这种情况。
女孩的全名是格莉苏兹,是在了解到我母亲的慈善行为后,出于尊敬主动愿意成为助手的学生,只比我小一岁。虽说比我年幼,但是她的优点数量确实超过了我,例如尊敬长辈和师长等等,她就在这方面永远比我做得更好。
同时,面前这个女孩也是我一直在暗恋的对象,母亲对我这种行为持双手赞成的态度,并表示一定要支持当然,我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在当下表明心意。
与从来不会感到困倦和疲惫的母亲不同,我没有办法做到那么优秀,简直不像人类般的优秀。
我本身性格恰恰相反,这种懒惰的态度甚至连早起都做不到,母亲为了不是我在对方面前的印象分变为负分,还特地在人家过来请把我拉醒。
意识到让对方在门前等着也不是件好事,于是我主动让出了通行的位置:“谢谢你的到来,莉儿,我和母亲正准备吃饭,你也要一起吗?”
格莉点点头踏入房内,看到了正在厨房中忙碌的母亲:“迈锐女士,我又来打扰了。”
对,她一直很有礼貌,是个极度会为别人考虑的人,或许也正因为她和母亲很相似这点,才导致母亲很看好这个女孩。
“没关系,亲爱的,正好和我们一起吃吧,如果你下午没事,或许可以帮我们给那些穷人分发食物和衣物也说不定。”母亲从正在忙碌的锅炉边探出头,之后示意她坐下,又开始在厨房里制造铁器碰撞的交响乐。
格莉是一个在巴黎读大学的大学生,毕业后才回到家乡,因为母亲我们才认识,基本上是没有时间我们就会在一起碰面:
“迈锐阿姨是个好人。”
我不加否认地回答:“如果母亲不是好人,那恐怕全世界的慈善家就没有一个是好人了。”
格莉耸了耸肩膀,她本人似乎是将注意力和精神都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那个水杯了,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盯在上面:“好人这个词的定义原本就很复杂,我也是在认识阿姨后,才知道这个单词的真正含意。”
噼里啪啦的炒菜声此时又一次响起,我往厨房中望望,确保母亲不会听见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过去你很讨厌慈善家和那些善良的人。”
“因为他们都很虚伪,通过假意的慈善赚足名气或者人望。其实那些捐赠出去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如果不是不需要的、要不然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坚定,几乎是顺着我的问题立刻就回答出来:
“但是迈锐女士她不一样,她没有巨额财富、没有目的、更不是一时兴起,每日都是如此坚持下去,给那些穷人送食物,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不在意。”
这种感觉和我对母亲的看法一样,倒不如说只能这么想。只能这么想,她才会在见到母亲的第一眼时就对母亲产生兴趣:
“你很尊敬她,对吗?”
女孩没有回答,但是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她抿了口水,转过头看向我:“那么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塔隆?我依稀还记得,你和迈锐女士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又是怎么看待她这个陌生人呢。”
我的视线盯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上,那个在为下一顿饭食而发愁、那个在为家庭经济而担忧、那个在为穷人们吃不饱穿不暖而担心的身影,朴素平常,但在我心中:
“她对我而言是最伟大的人。”
女孩没有回应。
“她在我没有家可归,在我年幼时收养了我,给我这样一个家。母亲本身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却一直在为别人担忧,我理想中想要成为的人或许就是这样,她才是我真正的母亲。”
女孩还是没有回声,但是在她脸上无意示展露出的微笑却已经表现出了她的心情。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了个奇怪的想法,这个家庭、我的亲人、面前这个女孩,他们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但在这之后我要经历的事情,却让我的整个世界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