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他,直觉告诉她,那卷草席里卷着的极有可能是尸首,而那尸首……或许就是张寒露的。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沈采萱纠结不已的时候,其中一个下人,不知怎么的,忽然间脚下一个踉跄,扑地倒了。
他这一倒,造成的结果是,那卷草席滚落在地,滚了两滚之后,草席散了开来,里面卷着的物事露出了一小部分来。
沈采萱目力惊人,视黑夜如白昼。
尽管天还未亮,且相隔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但借着客院里的灯光,沈采萱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那卷草席里面卷着的是一个双目紧闭的少女。
沈采萱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自己笔下一遍又一遍描绘过的张寒露。
尽管张寒露眉目依旧,却给沈采萱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原因无他,张寒露正处于韶华之年,可她的脸庞上却无一丝她这个年纪本应有的鲜活之气,有的只是死气沉沉。
几个时辰前,行走于明媚阳光之下的鲜妍少女,现如今,竟然躺在了简陋无比的草席里,无知无觉,无声无息。
她……死了。
那卷草席所掩盖着的真相太过残忍,哪怕沈采萱事先已经隐隐预料到了些许,可骤然目睹这一幕,还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沈采萱虽然会武功,却没有闯荡过江湖,她的江湖经验无限接近于零。
换做老江湖,在夜探某个陌生所在的时候,不慎发出响动,必然会果断逃离现场。
沈采萱这种江湖菜鸟,警惕心严重不足,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心存侥幸,认为自己方才发出的那声“啊”很轻,而清净寺里又没有武僧,客院里的人统统不会武功,绝不可能凭借一丁点动静,就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便猫在树上没挪窝,继续观察院内的动静。
沈采萱看到,那两个下人将张寒露的尸首重新卷进了草席里,动作粗暴,神色冷漠,仿佛他们处理的尸首不是花季少女的,而是什么阿猫阿狗的。
沈采萱心中破口大骂,就在这时,她那远胜常人的直觉告诉她危险来袭!
沈采萱虽然警惕心不足,但反应够快,关键时刻,不做多想,纵身就向树下跳去,离开了原来的藏身之处某根枝叶繁茂的枝桠。
只听“咔嚓”一声,那根枝桠从中折断,直直的落了下来。
悄无声息的上了树,紧接着,一把打断了儿臂粗细的树枝……
哎呀妈呀,偷袭她的,绝逼是个高手啊!
偷袭之人武功究竟有多高,沈采萱不晓得,但她晓得,必定比只会三脚猫功夫的自己高出一大截!
不是说清净寺里没有武僧的么?怎么忽然间冒出了一个高手来?
这,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啊啊!
这可真是要命啊!
沈采萱又惊又怕。
打是打不过的,那就只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