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煦微微一顿,陷入了沉默。
他自然是知道的,即便没有楼邶,黎王也绝不会将黎以歌嫁给他。他是云氏皇室的皇子,是乾丰帝的儿子。而黎王野心勃勃,迟早会颠覆大齐的江山。他跟黎以歌……根本没有可能。
楼邶淡淡地看了一眼云煦,薄唇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薄凉和轻嘲,转身坐在了上座的太师椅上。
“可是,那又如何?”云煦咬牙转身,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楼邶,你莫不是以为本皇子来寻你只是同你说句话吧?”
楼邶微微顿了顿,眸色顿深,眼底一片昏黑,宛若不见天日的深渊,突然染上了凶恶的神色。
“你在京都的势力应当不多吧?”云煦要毁了楼邶,总有一千一万种办法。这里是京都,是天子脚下,楼邶在江南即便是条龙,到这里也得盘着。
“云煦,你敢……”楼邶眼底突然溢出了丝丝缕缕凶猛狠厉的戾气,宛若惊醒的凶兽,隐隐亮出来锋利的爪子。
楼邶在京都立足得并不容易,可以说,楼邶在京都花的心血甚至胜过了江南。云煦敢动他在京都苦苦谋划而来的势力,就必须付出代价……
云煦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楼邶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对缓缓站起身、气势全开的楼邶,心中突然溢出了荒诞的惶恐之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也是这一步,让云煦顿时清醒了过来,又羞又恼地冲楼邶吼道“楼邶!你敢直呼本皇子名讳!”
“我……如何不敢?”楼邶一步一步地逼近云煦,面上神色沉肃,嘴角却溢出了诡异的笑容。
云煦还太年轻了,面对楼邶总是少了那么几分能耐。楼邶是自幼风风雨雨走过来的,而云煦生来就是养尊处优的九皇子,即便不得重视也终究是皇子。现下的云煦就像一只没有长大的狼崽子,迫不及待地露出自己稚嫩的爪子,想要护着怀里的食。
而楼邶就像一只已经坐上了王座的狼王,冷冷地看着这只狼崽子在他的眼前放肆,不屑一顾,只是淡淡地表示那块食是他的。
云煦争不过的,他还没有那个能力护着怀里的食,哪怕他是乾丰帝的九皇子。
“楼邶!”门外,叶榛急匆匆赶来,正好看到楼邶和云煦两两对峙的场面。
“说。”楼邶的目光依旧落在云煦的身上,声音微沉地说道。
叶榛瞥了一眼云煦,咬了咬牙,狠声说道“咱们在京都的一些铺子生意突然收到了打击,还有跟着咱们的一些幕僚也受到了追杀……”
楼邶来京都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暗中开了一些铺子。他要在京都立足,银子必然少不得。不过让楼邶真正在意的并不是这些铺子,而是他从江南带来的那些幕僚,那些人都是对楼邶忠心耿耿且能耐不凡的人才。
楼邶看着云煦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犹如寒刀刮骨,一寸一寸,缓慢且真实,看得云煦心底发寒。
“死伤如何?”
楼邶看着眼前的云煦,心中已经隐隐开始盘算着要如何收拾这个不知所谓的狼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