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桑田,袅袅青烟,一派宁静冬日气象。
范羽吸着清冽的空气,肚皮咕噜作响,只把腰带紧了紧,再也不看身后,就往村子里去。
衣食住行,衣物换不得新的,天色也早,暂时不急着赶路,唯有吃食,才是现下该解决的事。
怕不是,要做一回行走江湖的郎中了。
于是高呼:“行医治病,良方救命,专治疑难杂症,头疼发热咯”
这一喊,本就不大的村子,立即热闹起来。
“村里来郎中了?”
“郎中在哪?”
一户户人家出来,饭也不做了,菜也不洗了,大人小孩齐聚。
格外的兴奋。
往日里劳苦辛作,或山间打猎,或河里打鱼,或伺候桑田,皆因冬天闲在家中。
来一外人,本就值得关注,这又是一郎中,更是事关大家。
如何不凑热闹?
七大姑八大姨,就差搬凳子出来。
村中央一打谷场,不过片刻就围满了村民,你一句我一句,一片嘈杂。
范羽轻咳,整了整烂衫,拱手道:“在下范羽,见过诸位乡亲。”
有人问:“你真是郎中?”
范羽点点头,认真的道:“行医治病,靠的是医术,如若看错了病,治错了人,那就是害人害己,这事怎能作假?”
那人似懂非懂,生怕别人瞧出来,高声道:“你这一无药箱,也无招牌,再说了,你破衣烂衫,连自己都顾不上,如何让大家相信你是郎中?”
范羽一甚:“医囊木箱,不过是辅助的道具,只要有一双眼,手能把脉,凭借着望闻问切,也是一样的。”
“至于这落魄模样,倒是让乡亲们见笑了,不过还请诸位乡亲相信与我,范某虽称不上妙手回春的神医,但也是一位药到病除的良医。”
众人一脸茫然,面面相窥,皆不能理解,这望闻问切,是何物?
那人索性就问:“那你瞧瞧,我可有病?”
范羽打眼一瞧,笑道:“你气色红润,语音洪亮无杂音,却无甚病。”
这点那人听懂了,既高兴又生气:“你都没有仔细看,就说我无病,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
范羽面色微凝,又打量了一番那人,沉吟道:“你倒也说的没错确实是范某漏眼了。”
“啊?我,我有病?”
那人傻眼了:“你可不能看错了,我真有病?”
范羽轻叹:“如果肚子饿了,四肢无力无力也算病的话,你病的不清啊。”
众人哈哈大笑。
那人脸一红:“本来是要吃饭的,谁叫你来了,这不出来看热闹了么?”
这一番打趣,倒也让大家亲近不少。
就算这样,也无人上前。
范羽心中明了,于是一笑:“诸位乡亲们不必担心,范某路径宝地,本不欲打扰,奈何腹中空无一物,口干舌燥,只想以治病写方,换些热汤粟米填饱肚皮,不会收取半分钱财。”
众人哗然,看病不要钱,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看病需花钱,十里八乡的大夫就那么几个,路远不说,资费也不低,何况还有药草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