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瞬间盖住了院内所有嘈杂的动静,所有人都愣住了,却只有一道身影,像是被风吹过的落花,晃悠悠地飘落在霖上。
迟来的尖叫声,跑动声,甚至是撞翻桌椅的巨大声音,一时间都进不去薄寿的耳朵了,他踉跄了一步,转过身,双眼木木地瞧着站在他身后的芸香像是失去喝醉了酒一般,晃晃悠悠地往一侧倒了下去。
薄寿伸出手,想抓住对方,可身体僵硬无比,他伸手抓了一把,没抓到,只能眼睁睁地瞧着对方倒在地上,从手臂上开出鲜红的花,渐渐洒满了一地。
那花旦见一次未中,准备继续开枪射杀薄寿,却不防被一只枪托狠狠砸在脑袋上,手上失了准头,子弹打在了戏台的地板上,顿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圆洞,人也一声不吭地软了下去,顿时就有红色从头发里顺着额头流了下去。
迟来了一步的苏习飞没去检查自己是不是下手过重,连忙朝着薄寿和芸香的方向跑去,就见薄寿跪在芸香的身边,双目失神,心翼翼地拉着芸香的手,抬头问他。
“我喊她,她为什么不理我呢?我不会折腾她了,我不会让她去做这做那了,她为什么不理我呢?”
苏习飞单膝跪在芸香身边,一边伸手抓在芸香左手手腕上,一边顺势将对方的胳膊往外挪了挪,低头看了过去。
就见那手臂枪伤对应腋下三寸的地方,同样也有一个血洞正在不断往外涌淌着鲜血,而手指捏着的手腕已经毫无一点跳动的迹象。
苏习飞已经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死亡,可此刻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拿手放在那双还不及合拢的眼睛上一抹,然后微微摇了摇头。
薄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整个人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连抓着芸香的手掌也在不知不觉地松了开,任由那只已经变得苍白的手落在地面,瞬间沾满了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