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泽就像是一个不被人理解的科学怪人，在遇到一个能够让他诉说的人后，开始变得神情激动，滔滔不绝。

“如果没有我，如果那些智商低下的莽夫没有采取我的计策，我实在不敢想象，两百年，两百年的时间，人类这种可怕的生物究竟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曾泽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神中充满着张扬和兴奋。戈天歌觉得，曾泽眼睛中散发出来的疯狂都快要将四周那些没有生命力的事物感染了。

“所以，你究竟干了什么？”戈天歌抛出了一个疑问，企图让曾泽的注意力转移一下，不再那么疯狂。

“我干了什么？！”曾泽眼中的疯狂之色丝毫没有减退，而是变得越发浓郁。“我怂恿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屠了神！然后我亲手将神的尸首送到了人类的手上！让人类以为这是上帝的馈赠，但是，你看看我像是上帝吗？”

此时的曾泽眼眶中已经是一片血红，而这些血红戈天歌不用看都能感受到疯狂，无序，残忍等负面情绪。

“如果你是上帝，那这个世界就太令人失望了。”戈天歌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你说你怂恿别人屠了神？这个神是谁？科斯巨兽？”

“神就是神！他是一切，他是我们能够在太空中生存的关键。只不过，我们已经能够在太空中生存了，神也没什么用了。”说道这里，曾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对，怎么能说我们伟大的神没有用了呢？他还是有一些用处的，比如给我的计划提供了最为关键的一部分，又比如让我成为了古神世界中的七神！”

越听下去，戈天歌就越感觉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这种可怕并不是因为他拥有某种强大的力量，而是他那种发自内心的疯狂，那种似乎是生来就具有的利己思维。

“还有，你口中的科斯巨兽，这个名字还是我取得。我编造过那么多故事，科斯巨兽这个故事是我最得意的一个。”

曾泽抓起了酒瓶往自己的酒杯中又倒满了一杯，然后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仿佛他喝得不是他同类的血液，而真的是某种甜美的酒精一样。

“那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在屠完神之后，我就把神的尸首送到了人类面前，也就是你的养父，你们口中的匹夫陈冬陨面前。”

“陈冬陨不愧是人类中最聪慧的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发现了神的秘密！”

“你知道吗？神是完全的硅基生物我还是从陈冬陨的笔记中知道的。我们之前只是隐约知道神让我们的身体变得有些奇特，但我们从未科学的，成体系的研究过这种变化究竟是什么。”

“当然了，我们也研究不出来什么。”曾泽笑了一声，然后冲着戈天歌说道。“其实，在我眼里，我的那些智力低下的同类根本就是实力强大的野兽。《凝固态物理学》，《混沌理论》这些需要动脑的东西，他们根本无法理解。”

“我能想象得到。”戈天歌指了指曾泽手中的酒杯。“起码我是无法喝下我同类的血液的。”

“你说这个？”曾泽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在喝完之后，还将干净的酒杯朝戈天歌示意了一下。“其实，我和他们的差别要比你们人类和鸡鸭鱼这些动物的差别还要大！所以，你们既然能够心安理得地饲养，杀戮这些动物，我为什么不能呢？”

“这个世界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个食腐社会，我只是遵循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而已，不像你们人类这么虚伪。”

曾泽的话让戈天歌一时无法按反驳，甚至还有些干呕。

“你将神的尸首送到老家伙面前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听说科斯巨兽并没有完全死亡，并且还有复活的迹象。”为了不让曾泽在这合格话题上继续下去，戈天歌赶快转移了话题。

“复活？”曾泽轻蔑地看了一眼戈天歌。“我们将神的本质分成了七份，然后我们放到了七个生物的身上，神还怎么复活？至于陈冬陨听到的那些呓语，都是我说的。”

听到这个消息，戈天歌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戈天歌从未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不仅如此，在陈冬陨带着他的女人失踪之后，我还杀掉了另一位七神，也就是上一位暴食者，你们口中的进化之光。”似乎是戈天歌的表情让曾泽感到更加兴奋了，曾泽的语调提高了不少。

“陈冬陨没有按照我的计划走下去，但我的计划绝不能就这样结束！”

“我将另一位同类亲手送到了那头狗熊的面前！”曾泽现在已经不满足于从酒杯中喝酒了，而是端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加洛这头狗熊虽然不够聪明，但是有了陈冬陨留下的研究步骤，他还是研究出了我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的东西？”戈天歌似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你想要的东西难道是进化药剂？”

“没错！”曾泽打了一个响指，语气显得十分癫狂。“就是进化药剂！”

“进化药剂一经面世，便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要知道，大多数人都是愚蠢的，只要是能让他们看到一点点利益，他们就会疯狂地扑上去，然后将所有的资源都耗费在这上面！”

“你可能无法想象，当时的人类社会是多么地多姿多彩！”曾泽似乎此时已经醉了，脑袋在不由自主地进行摇晃。“那时的人类已经可以只依靠一些没有生命的钢铁在太空中进行小范围的探索了。而当时人类对宇宙的一些理论研究，直到现在，我也不能完全明白。”

“当我第一次在星空中看到人类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不能任由人类这么发展下去。被人类驱赶出星球的恐惧，我现在还能感受得到！”

“万幸的是，所有人类都落入了我所设置好的圈套！他们去追求力量，去追求所谓的生命进化！

“至于其他科学，比如物理，比如生物，比如数学等等，都被他们抛向了脑后！”

“他们在进化药剂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迷茫！并且，神的呼唤也让他们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说到这里，曾泽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就像是一头将要择人而噬的野兽。

“我们！我们才是神所选中的生物！人类，才不是被神眷顾的种族！”

“甚至，我为了让那头狗熊的研究更加顺利，还将送无数个低等同类送到了加洛的手中。”

“也就是说，你先后三次将自己的同类屠杀，然后送到了人类的面前，只为了让人类走向一条你认为的，错误的道路？”戈天歌看了一眼眼前的曾泽，内心有些厌恶。“这些都是你的同类，你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为什么不值得？！”曾泽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如果让人类再继续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驾驶着我所不能理解的机器，然后将我们驱逐出星空！就像他们当年挥舞着火把将我们驱逐出安雅星一样，我们只能像败家野犬一样，逃离人类的活动范围！”

“这种无家可归的感觉，你是无法理解的！因为你是人类！万恶的人类！”

曾泽此时明显已经陷入了某种疯癫的状态，戈天歌坐在他的对面，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来自曾泽的疯狂。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我们来到星空的时间要比你们早无数年！星空很大，但一旦你们掌握能够在太空中遨游的能力，偌大的星空，又有多少我们可以容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