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远远看见,嘲讽一笑。呵,道貌岸然装模作样。
的确,颜佑泽才不会认为这件事颜潇做的不对,他的失望是因为颜潇竟然没能将这件事永远地掩盖下去。
蓝玥看着比试台之上,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不对劲!”
距离流萤最近铃木也同样感觉到了。
萤火幻境,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谁又能知道究竟哪一副场景是真的,哪一副又是假的呢?
就连流萤自己也不能分辨,睡莲被业火灼成灰烬的那副画面究竟是真的,还是幻境窥探到他的恐惧捏造出来的。
只要一想到那副画面,他浑身就如真正被业火灼烧一般疼痛,化作灰烬不是他的睡莲,而是他所有的希望和期盼。
为什么,他们分明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他饶事,为什么命运呀这样对他们!
他恨诛灵族,恨颜潇,恨她的欺骗,恨她的狠毒!
他恨这命运,恨这尘世,为什么只有他们这样痛苦,他不愿,他不甘!
邪气在他周身一丝一缕的萦绕,最后越来越浓郁漆黑,直到将流萤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再也看不见身形。
铃木忍不住步步后退,有些惭愧和懊悔,他没想到这幻境竟然如此厉害,能将妖灵最恐惧最执念的东西映射出来。
他也没想到流萤身为这幻境的主人,竟然最终也没能逃脱被幻境惑乱心神到如簇步。
流萤对那株睡莲执念太深了!
他入邪了!
在诛灵族的集会上出现的邪灵,会是什么下场?铃木不敢想象。
湖周围的人群已经站了起来,只要一个信号就可能一拥而上。
“铃老,走!”蓝玥攥紧了手中迹落,朝台上嘶声吼道。铃木立马明白的蓝玥的意思,她不是让他走,而是让他引流萤离开。
“流萤,我带你去见睡莲。”
那邪气里的身影似乎偏了偏头,在确认他的可信度。
电光火石之间,诛灵族的人已经完全戒备起来。
蓝辰轻轻抬手,让他们稍安勿躁。
有世家出面,这些旁支子弟虽然踌躇了一瞬,也很快镇静了下来。
颜佑泽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一个瞬息,飞身踏上比试台。
手中的红莲业火符在黄昏夕阳余光下烨烨生辉,仿若下一刻就能将所有邪气燃烧殆尽。
蓝玥瞳孔紧缩,再也顾不上其他。抬手从额间扯下轻拾,往比试台奔去。
原本的月白荧光乍然亮如白昼,刺目的白光让所有人都产生了一瞬间的失明。
待那白光消失,比试台之上已经空荡荡只剩下颜佑泽一人。
“轻拾绫!是青落主!”
“竟然又是轻拾!”
“那邪灵也不见了!”
蓝辰和唐瑾一时最先注意到蓝玥的动作,瞬间连脸色都变了。
温黎原本正注意着颜佑泽,一阵白光之后,比试台上竟然什么都没有了。哦,还有一个脸黑得跟炭一样颜家主。
正要和瑾一问问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一转头瑾一和蓝大哥都不见了!
雪衣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又很快恢复如常,露出招牌笑容向温黎解释道:“他们去追那邪灵了,我们先回花厅吧。”
岸芷和啸哮也不知何时追随蓝玥而去。
温黎皱了皱眉,嘴上嘀咕:“追邪灵怎么不带上我呀,有风邪盘不是更容易追吗?”
雪衣轻笑了笑,安慰道:“情况紧急,他们也顾不上其他了。”
话落,她似突然顿悟了什么,拉住了前面还在埋怨的某人。
温黎疑惑地回头看她,只见雪衣笑得格外温和无害:“不若,我们一起去追他们?”
刚还郁郁的温二少爷眼睛倏忽一亮。
颜佑泽已经奔回花厅,隐忍着愤怒朝大家道:“是轻拾绫!”
墨子凌倒丝毫没有其他表情,声音冷冽淡漠:“哦,看见了。”
“……”
颜佑泽脸都快给这人这态度给气绿了。
唐修打着圆场,温温润润地道:“如果是青落主的话,倒是不用在担心那邪灵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毕竟迹落净化邪灵的力量众所目睹。”
温宥宁手上拿着风邪盘,含笑问道:“那需要我寻一下那邪灵的踪迹吗?时隔多年没有见过青落主的风采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连承启有些跃跃欲试,却被自家夫人给按住了。疑惑地转头,连夫人示意他看花厅上首。
连承启狐疑一看,嚯,连老家主和蓝老家主两饶脸色是一个比一个难看。
蓝季舒握着连姨的手,抬眼又看了看比试台前空荡荡的场地,轻笑道:“这比试台本是几个辈他们的主场,我们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他目光掠过垂眸给自己斟茶的墨子凌:“更何况,青落主的风采岂是那么好观望的,以她的那个性子,保不齐要收什么利息呢。”
似想到什么,温宥宁也收了风邪盘:“既然如此,便罢了。”
颜佑泽面色沉沉看着颜潇,低声喝到:“还愣着做什么,你的侍灵不去追了?”
颜潇脸色又白了白:“是,父亲。”
没有了轻拾的压制,蓝玥身上的妖灵威压刹那间震住了已经失去了神智的流萤。
趁着众人被白光干扰了视线,铃老火速结阵,将几人传送到了清河城郊树林里。
这一处,原是进清河城之前所设下的退路,竟不想会用到这种情况之下。
凭借着灵纹间的感应,岸芷和啸哮也很快赶到。
“主,要用迹落吗?”铃木看着独自出神的蓝玥,轻声询问到。
蓝玥还怔怔看着被轻拾束缚住的流萤,并没有其他反应。
要用迹落吗?可以不用吗?
可是不用迹落,她还能怎么办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