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辆陌生的越野车靠近,为首的黑衣男子冷声喝问,身后的四人也举起手中的棍棒助势。
这名黑衣男子金林夕并不认识,出发前也没有找父亲索要通行证明,她刚要刹车打电话求助,南郭生自后车窗探出了脑袋。
“张平安,是我,南郭生。金老板让我们再去一趟新矿道,他们你都认识,这位小兄弟是新请来的能人。”
“嗨,还真是!不过现在快到晚上了,你们可小心点儿,这两天晚上总是听到怪声怪响。”
张平安并未因几人是熟面孔就曲意奉承,言语仍冷,但也有提醒在先。
说完之后,他向身后比划一个手势,那四人立刻放下棍棒,去推开挡路的拒马桩。
越野车再次启动前行,距离新矿脉的洞口还有四五百米,只要越过了山梁,一切就会尽收眼底。
在整个行进途中,坐在副驾驶位的尤忘心一言不发,被他临时借用的大墨镜架在鼻梁上,一副酷酷的高人模样。
半脸煞白,嘴唇紧绷,时不时鼓胀数下又恢复了原状。
对此早已熟悉的金林夕暗暗偷笑,一边在心底“鄙夷”对方的弱不禁风,一边尽可能地放缓了车速。
没错,这小子又晕车了!
其实现在尤忘心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在如此颠簸起伏的山路还能保持不呕不吐,或许胜利在望。
或许是假象也说不定。
在忍受晕车酸楚的同时,尤忘心不忘观察着车外的地形地貌,努力与脑中的记忆相比对。
马无畏那一木匣的宝贝都没看上,唯独一本破破烂烂的引起了他的兴趣。
不是什么堪舆奇书,而是一本前人整理的游记逸闻。
促使他放弃“敲诈”的大好机会,还是因为书籍封面的小字。
“蓝乡,马校尉。”
蓝乡村的马家精通卜算和堪舆术,又何来的校尉官职?
也正是这份疑惑,让他执着索要,甚至在最后答应了“誊抄完毕将原本归还”。
昨晚的时间仓促,根本没来得及细细翻阅,尤忘心只是记住第一页的手绘丹青。
崇山峻岭,一条小径蜿蜒而下,一个头戴斗笠的背影站在山岭高处,指点着夜空的数颗明星。
在他脚下的群山中,三个红点呈品字形排列,与天上的明星遥相呼应。
星象他不懂,堪舆他不会。
唯独丹青右下角的两行批注,他都认识!
“蓝乡貔貅现,山腹邪祟出。”
“摸金遗一物,……”
正因为“蓝乡”的字眼,他对这副丹青多瞄了几眼;也正是这几眼,让他现在心生惊骇。
车外的山峦与丹青的群山极其相似,连绵起伏的山形、如同斧劈一般的峭壁,只是没有那条蜿蜒的小径。
貔貅!
邪祟!
新矿脉发生的诡异事件,会不会和它们有关呢?
但愿不是!
他只是忘忧馆的店主,从事的也是典当超能的营生,万万不能和这些神秘事物扯上关系。
正在他分神思索时,越野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车外,新矿脉的洞口近在咫尺。
购置不久的矿石分拣、清洗等机械设备,整整齐齐码放在运输道路两侧,第一批挖掘出的浅层碎矿渣被堆在了一边。
事起仓促,所有的生产都停了下来。
这一批矿工也被集中隔离在一处生活区内,由专人负责巡视。
尤忘心努力忍受着最后的晕眩感跳下车,深深呼吸山间的清新空气,快速调整着身体状态。
下矿在即,保持清醒的头脑比什么都重要。
南郭生三人对这里并不陌生,各自从后车厢拽出一个帆布包负在背上,主动走在了最前。
洞口被两根交叉的圆木象征性挡住,其上还有一块白板悬挂。
“暂时封矿,内部整修。”
打头的三人倾斜身体跨过了圆木,向正在四处打量的尤忘心两人招招手,口中更是连连催促。
“还有一个小时就太阳落山了,咱们可得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