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对于陆渐开口而感到开心似的：“姜三老弟，我叫梁四，比你早好几届，你来的时候我就在寨子里做杂活了。

你和那个谁在宿舍打架，惹得牧凌教官发火的时候，我在场的。还有还有，后来死人了，你们三个学徒一起去少主那儿，我也都在场的。”

陆渐一听这话，看来对方确实一直在，但自己也确实对他没什么印象，于是随便应付了几声，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哪知梁四好像很想和陆渐聊天一样，见陆渐不说话，便自顾自地将寨中这两年的事情一一讲给陆渐听。

梁四的话以废话居多，但说得多了，自然也夹杂着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两年间，陆渐这一批杀手又死了四个，有三个是死于任务，有一个是死于逃跑被抓。他们分别是桐一、杨五、枫五、柳二。

后三个陆渐都没什么印象，桐一是原来棠六的伙伴，没想到竟然死在了任务里。

三年前，一共十六个孩子走出了那座监牢；但现在，只剩下了十个人，这时五年的训练还没有结束，才只进行了将近三年而已。

这一行人一路走到死人寨正门口，即使几人清晨才从这出去过，守卫还是很仔细地查验了每一个人的腰牌，才予以放行。

这是陆渐第一次从正门走进死人寨。

看着巨大的吊桥“吱嘎……吱嘎……”地缓缓落下来，看着面前即使堆满了积雪也依然很深的护城战壕，看着一层层嵌套而生的巨壁，陆渐有种无力的感觉。

不知道，当年的陆氏，有没有这么辉煌呢？

第二天一早，陆渐在院中练剑。他一直在祀阳城中练习《斩龙》，并没被发现，但在死人寨中练习还是有些冒险，兹事体大，他必须谨慎行事。

陆渐的这套剑法没什么套路可言，就是重复地不断从不同的角度刺出长剑，不断体悟和摸索每一个角度下最佳的发力方式。

铮铮的剑鸣声在院中响个不停，陆渐每一次刺击都会带起一大片雪花，随着长剑在空中旋转飞舞。

一串脚步声从院外传来，逐渐变得清晰，有人正在走来。

陆渐沉气收剑，正看见昨天迎接的梁四来到了院门口。

“姜三老弟，少主叫你过去。”

陆渐点点头，随着梁四向山上——也就是寨子的内层走去。

三年前，陆渐曾走过这条上山的路，那时他是一个受人诬陷却有口难辩的少年；

三年后，陆渐又走在了这条路上，此时他已经是肩负着数十条人命的冷血杀手了。

看着少主院中熟悉的树木、池塘、凉亭，陆渐不禁想起自己三年前的心境和状态，和现在相比真的大有不同。

一路胡思乱想着，陆渐终于随着梁四走到了那个熟悉的阁楼下。

“禀少主，姜三带到。”梁四恭敬地对着阁楼鞠躬汇报。

过了一会儿，阁楼中才传来了答复声：“进来吧。”

梁四自然知道这是叫陆渐进去，冲着陆渐使了个眼色后，梁四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倒退着退出了小院。

陆渐深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阁楼的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