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陡生!
嗖!
一道寒光,几乎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像一道箭矢一般,从房顶激射下来,直奔蓄势待发的刘襄煌。
夜色昏暗,一个人影裹挟着寒光从房顶跃下,高速带动的大风“呼”地一下撑开来者的斗篷,在众人看来,就像一只鹏鸟在空中展开了翅膀一般,遮天蔽日,杀气腾腾。
刘襄煌身上汗毛根根竖立,这人影带起的风势吹起了刘襄煌脚下的积雪,原本平静的雪地就像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面一般,一下子掀起了雪的浪涛。刘襄煌不敢大意,腰马合一,将全部内力贯在剑上,用来迎接杀手的这一剑。
这一剑其实只在瞬息之间就从房顶刺到了众人面前,只是压迫力太强,众人神经高度紧绷,所以显得这一剑好像慢动作一样在空中缓缓地刺了过来。
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两把剑在空中猛地相撞在了一起。
刘襄煌的脸上突然展现出愕然的表情。这一剑从出剑起就给了他生平仅见的巨大压力,让他觉得自己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但是当他真正的接了这一剑之后,他发现这一剑初劲不小,但瞬息间就没了后劲,就仿佛出剑之人在两剑相撞之时就已经死了一样。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一件厚重的毡袍落后长剑半步,像一只巨大的魔爪,向刘襄煌笼罩过去。刘襄煌这才看清,毡袍前,一柄长剑正自然地下坠,竟是一柄无人控制的飞剑。
空中携着寒光来袭的黑影,难道就只是一件毡袍吗?
刘襄煌一剑砍破毡袍,他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半月形的光芒。
噗通!当啷!
碎成两半的毡袍落在地上,几乎同时落下的还有一柄长剑。两个物事落在雪地,将积雪溅起,砸在地面的砖块上,发出一声沉闷一声清脆的响声,随后平铺在地面上,毡袍之后,并没有人。
噗嗤!
大概慢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一声刀锋刺进身体的声音在刘襄煌身后响起。
刘襄煌这才转过头去,想起梁掌柜刚刚被自己手臂一震,正摔倒在地。
这一回头,正看到一个人影蹲在梁掌柜身边,随后从蜷缩变得伸展,像一支箭矢一样,纵身跳出院子。
梁掌柜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锋刃在夜光下微微泛着接近绿色的异光。
梁掌柜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两只瞳孔逐渐涣散了。
刘襄煌这才明白,杀手使了一招声东击西,用毡袍吸引住自己,却暗度陈仓,跳下来击杀了梁掌柜。
来不及多想,刘襄煌施展轻功跳上了房顶,想要追击杀手。
但当他跳上房顶的时候,却只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在院墙、房顶上来回纵跃,已经走出几十步远了。
刘襄煌本能性地要追过去,可是,转念一想,雇主已死,自己如果莽撞追击,遭了埋伏,岂不是枉送性命?
于是他停步了。
看着逐渐走远、越来越小的人影,刘襄煌心中一阵后怕。
虽然对方趁着夜色声东击西,不守侠客对敌之道,但假如他那一剑不是刺向梁掌柜的心口,而是自己的后心,恐怕自己这时也要受了重伤。
“杀,手。”刘襄煌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跳下了房顶。
……
陆渐现在其实并不好受。北地的冬天,寒冷和长剑一样可以杀人。
失去了毡袍之后,虽然他现在内力深厚,但仍然感觉浑身开始血流不畅。
将毡袍和长剑用内力推出并不难,但如果想要这一剑携带着汹涌澎湃的杀气,就要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内力。所以,陆渐在这一飞剑上灌注的内力,是这场战斗里最大的消耗。
所幸自己行为诡异,梁掌柜周围又没有高手,自己才可以用匕首一击得手。如果没有莲七对于梁掌柜护卫实力的情报,陆渐决然不敢如此冒险,弃剑刺杀。
但结果终究是好的。
两年来,陆渐和莲七一直如此。其实每次任务都不是一帆风顺,总有意料不到的意外情况发生,但凡一步走错,都要送了性命。
陆渐一路穿过错综复杂的小路,一纵身,从一座小院的墙上翻了过去。
翻墙的时候,陆渐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门前的匾额,敲得匾额摇摇晃晃。
匾额上只写着两个规整的大字:
“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