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秋水对待父亲无所顾忌的神态,芸碧有些羡慕。自己的家庭结构和谷外这些世家比起来,真的清冷了许多。
身旁秋水问:“你们要在这山上呆几天不,更晚些几大长老要占卜天象,这之后的派头更大,来都来了。”
暮清笑道:“没跟长辈事先说好,恐怕不成。”
暮溪年纪最小,偏挺喜欢禅学,拉着大姐衣襟:“好姐姐,这么快赶回去,一整天都在路上,回去祖母问都有什么见闻,我们答不上来,不坐实了那句头发长见识短。”
暮婉笑到:“溪妹妹有小情绪了,其实多待几天没事,横竖是大家姐妹一起,有责骂一起担待。”
暮清责备道:“你这老二,心太野了。”
秋水上前道:“清姐姐,现在早不是古时候,女子不只是读四书五经,学女工,女子也该出来见识这个江湖,有自己的天下。”
暮婉道:“像秋水这样霸气的话,我们几个姐妹这辈子是不用想了,横竖叔叔家就你一个孩子,管你男孩女孩,家业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秋水颇为自傲,暮婉却又道:“只求老天给你整个厉害的夫婿,再得个厉害的婆婆。那会就不是现在一副傲气凌然的模样了。”
这话里话外所指之人,知情人都明白不过。秋水涨红了脸,暮清暮溪不禁笑了起来。
芸碧听得热闹,暗自好奇“这池姑娘是个绝顶骄傲之人,怎么就被婉姐姐一番话制度住了。”以芸碧的聪慧,立下猜到:“原来高傲的牡丹花,早已心有所属,且那人品貌家势,定都配得上这位人中之凤。”
芸碧饶有兴致的笑了,是谁?怎样一位公子?
只她们是自小一处长大的姐妹,芸碧没有继续听说笑,而是走到外头。
天格外的蓝,只是雪隐峰上看这天,云显得比平常更厚重。
还在山底下的时候觉着到山顶边到达天空,直到站在这山顶,云雾化开,才知道,天地远比你想象的宽广太多。
这个遗世独立的女子竟也有了畅然之感,这凭空生出的心旷神怡,不知是看到的形形色色人给的,还是眼前的景致带来的。又或是越来越行云流水的内功。
有些鸟儿天生就不会只生长在深谷中,不再是井中观天,一开始对于未知世界的恐惧渐渐消散。
可她还是不太喜欢喧嚣,即便是有了朋友,她也很享受安静独处的时光。
芸碧微一侧身,发现有人来了。那位神色忧郁光着头的青袍长者反倒露出略为吃惊的神色:“你居然发现了我的气息。”
是了,每当心神合一之时,芸碧的直觉分外敏锐。
芸碧问道:“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
长者看这女娃子生得灵动,倒不以为忤,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
“你是这的和尚?”
“我的身份可有点多,当过士兵当过将军,如今做了长老,顺便当几天和尚。”
芸碧眸子一亮:“那很好玩吧。”
长者的眼神变得沧桑,“这世道,倒不是用来玩的。”
芸碧像是懂了,只是依旧执着的用明亮的眼眸子看着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