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八龟”“水鲶”这样的名字不好听,但是他们可代表着泽兰府折兰水域里鼎鼎有名的水匪头子,还有一个叫“楚浪”,这三家,在折兰水域各自为大又相互约束,算的上是三足鼎立。
“王八龟与水鲶成了亲家,那楚浪那边可就不好过了。”说话人声音小归小,但里边的幸灾乐祸连李秋南都听得出来。
“谁说不是呢。”接话的也是一个男人,但他的声音比较哑,喉咙跟块砂纸似的,吐口气都会磨破的那种,听起来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
三家水匪本来各不相干,现在有两家要结亲,看来这折兰水域又要乱起来了,他们这一行又要起波澜,真是每一次权力的更迭,遭殃受创的更多是无辜百姓。
李秋南突然觉得这碗里的饭它不香了,但还是勉强自己吃了下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能平白无故的浪费粮食。
招了招手,那个小二又上来了。
听到她又点了几分肉菜,分量要的足,还有一些小糕点,全都打包带走,小二二话没说,退了下去。
最后走出客栈时足足拿了三个食盒,倒也不是很显眼,她这样的一看就是船上下来的,改善伙食外加几顿干粮,那都是常规操作,更有甚者半路下船,买个厨子的都有。
也不乱逛,李秋南上了船。
先把东西拿回房间,挑挑拣拣出一个食盒的量,这才是真正给红衣她们的,剩下的肉啊,小点心什么的收回空间,这可是她为以后的未雨绸缪,毕竟以后说不定都吃不到了。
这样的食盒她空间有很多个了,反正她这一路致力于收刮美食,空间都被她规划好了,石板空间内,这一路必须堆满,堆满!
李秋南照常在甲板上活动筋骨,反正就蹦蹦跳跳广播体操来一套,刚开始这么做,水手还拿她取乐,但是当她一只手就把一个比她壮的大汉压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敢再笑话她,至于那个水手为什么在地上,别问,问就是脚滑。
当她停下的时候,顾安果然又站在另一边,脸不红气不喘的走到他身边,把昨天的话告诉他,没想到听完她的担忧后,他竟然笑了。
笑、了!
李秋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掏出一块碎银,一捏,那银子就跟橡皮泥似的,扁了。
这无声的威胁很有说服力,顾安咳嗽一声,止住笑,但眼里的笑意不减。
“原乡这块招牌就是这片水域的通行证,不会发生你想的那些事。”
最后顾安给了她这么一个笃定的答案,让她放心。
既然他说不敢有水匪拦原乡的船,那么她就勉强相信吧。
但是变故以及打脸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当天夜里,船停了。
李秋南走到甲板上时,水手们举着火把站在边缘,戒备的看着前方。
李秋南顺着火光看去,那是一艘和她现在乘坐的差不多大的船,但是明显更“高级”一些。
对面那艘船高大如楼,是用整根木头加工成的巨枋叠接而成,船型呢是那种“上平如衡,下侧如刃”,首尾高昂,首尖尾方,两侧有护板,船舱是水密隔舱结构,尖首尖底利于破浪;底尖吃水深,稳定性好,并且容易转舵改变船向,便于在狭窄的航道和多礁石的航道中航行。
船老大站在前方,高声问:“不知何方兄弟拦路,我等隶属原乡客栈,有何指教?”
这话问的霸气,李秋南见顾安也出来了,要不是看他一脸凝重,她真想问他脸疼不,白天才说完没事,晚上船就被拦了,虽然没有动手,但这一看就来者不善好么。
“我知道,我又不打劫,我找人的。”
对面回话了,但是这声音——怎么听着像一个姑娘,船老大估计也懵了,水手们也面面相觑。
那特么就是一个姑娘好不!李秋南看的清清楚楚,那船头也站着一伙人,回话的是中间那一个,披散着头发,长得也白白嫩嫩的。
那边见船老大没回话,女声又喊道:“我们找华阳县顾家商队的李南,让她出来!”
“让她出来——”这是旁边的男人喊出来的。
李秋南愣住了,这阵势是来找她的?
她应该不欠人钱吧——应该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