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现代社会的鞭策,李秋南从来不小看任何一个人,因为她赌不起人性。
泽兰府是一座水都,府城内河道交错,所以船运业十分发达,商队一般走到这里,就开始走水路,绕着府城走一圈,就可以到达泽兰府的边界处,整个行程差不多就要一个月。
顾安这一路比较熟,早早的定下了货船,两天后出发。
李秋南就闲的多,包了一条小船,带着朱三娘与红衣绕着温水县就开始逛了起来。
这一座被水包裹着的县城,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这里不光出行靠船,连集市都摆在船上,头一天她们还叫了一个船夫,学了一天技巧,第二天她就自己上了,反正只要力气够大,船自然划得稳稳当当。
她们这条船还是挺显眼的,一大两小,男俊女美。
朱三娘这几日,灵泉水开始喝上,眼睛也看的清了,整个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青丝换华发,至少年轻了十岁。要知道,奇女子朱三娘子流传于外的可不止她那双巧手,姿容秀丽也是她的一桩美谈。
红衣就更不用说,为了避免麻烦,她出行在外都是遮了半面的,但是一汪清眸翦眉外露,李秋南一看,得,这不活生生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嘛!魅惑异常,到底去那乌糟糟的地方走了一遭,外加一袭红衣,看起来就不似良家。
“没事,谁敢凑上前,咱们就教他做人。”李秋南看她坐在镜子前红了眼,立马拍胸脯保证。
这里到底民风还算淳朴,游了这么两天吧,李秋南发现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找上门,就算看见红衣,也没有人眼露鄙夷之色,估计这也跟她这两天挥金如土有关。
“小少爷,我这有上好的青木簪子,给你家人买一根吧,很好闻的。”
李秋南刚把目光往旁边货船上一扫,立马就有一位船娘招呼道。
她尤有兴致的仔细看了一眼,青木,这世界的特有木材,质地细腻,入手厚重,常被用来做雕工活儿,这种木材自带一股暗香,好像能安神。
左挑右选,样式也多,不一会就捏了十根,船娘简直都快把脸都笑烂了,特别是这位小少爷出手大方,不还价不说,给的十两银足足的。
回到船上,李秋南分给红衣一根,朱三娘一根,其余的收起来,带回去给何氏和小姐姐。
三人几天逛的兴致稍减了几分,划出那条集市后,干脆也不划船了,让它顺水漂,李秋南也进了船舱,看起四周的风景。
清风徐来,阳光透过船上小小的木窗,晒得人昏昏欲睡。
李秋南也四处看着,突然坐起身,惊醒了红衣她们。
“怎么了?”红衣问。
她顺着她的目光方向看去,但是现在她们离岸边太远了,什么也看不到,正想再问,却被她娘扯了扯衣袖,不再说话。
那么李秋南在看什么呢?
她看到了一个“熟人”——横肉男。
岸边的横肉男还是一脸蛮横,身边又跟着四个小弟,四下无人,他走在前边,后边跟着一人,就是那天跟着他离开的那个,最后边新收的三个小弟抬着一个麻袋,很重的样子,走到水边,扔下去,立马就沉了下去,但是几人还不走,站在岸边,横肉男在训话。
靠,乱扔垃圾啊!
说什么那倒是真的听不到,毕竟她真的没有长着顺风耳。
红衣见她若有所思的坐了回来,按捺不住,问道:“小南,你刚刚在看什么?”
“你说,有没有人猖狂到大白天抛尸啊?”李秋南不确定的问。
“有。”红衣一脸平静,声音有些低,但是十分坚定。
李秋南抬头看向红衣,估计又是一桩官司。
“你们就坐在船上,我从船尾下去看看。”李秋南看着岸边说道。
“诶,小南——”红衣叫住她,本想让她不要冒险,但看她回头看向她疑问的眼神,里面一片清明,喃喃道:“你小心。”
“嗯。”李秋南笑着点了点头,摸下船尾,水面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入了水,她也不再掩饰,宛如一尾游鱼,向岸边疾射而去。
两分钟吧,李秋南就看见了沉入河底的麻袋,解开,果然里边装了一个姑娘和半麻袋石头,人已经是昏迷状态了,脸色青白,鼻息全无。
她赶紧托起她,先给她度一口气,没用,算了,还是先回船上,横肉男守在岸边,不好冒头。
李秋南想了想,一挥手,把那个麻袋收进空间,做出麻袋已经被水底激流卷走的假象。
这一厢,红衣感觉船尾一沉,一个姑娘躺被推到船板上,李秋南还在水里,连忙伸手去拉她,却见她双手一撑便上了船。
一检查,姑娘已经没有知觉,红衣和朱三娘的表情惋惜,这姑娘还是没逃过。
人命关天,李秋南也不管什么惊世骇俗了,心脏复苏加人工呼吸走一波,姑娘就喷出一口水,有了气息,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饶是朱三娘见多识广,此时再看向她,眼里也带上了几分敬畏,这可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关键是还真被她抢了回来。
李秋南退开,红衣上前。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还好吗?”
“我,我叫余薇,是个渔女,救,救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