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池道:“你问你父亲吧,这种歹毒的丹药,也亏他舍得用在对他一往情深的你母亲身上!”
袁池轻叹一声,递了一方帕子过来,沙哑的嗓子略有些低沉:“别哭了,该去八里河边放河灯了”。
平生透过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帕子,伸手接了过来,哽咽着应了,跟在袁池身侧。
两人府门口,袁池先伸出手,把平生扶上了马车。
平生进了马车,一眼看到大大咧咧占据了半边座位的云羡游,赶紧上去在他旁边坐下,待袁池上来,马车在三个饶沉默之中,驶向了八里河。
因今日鬼节的缘故,外面时时传来锣鼓喧嚣之声,又有呼儿唤女的声音,更甚者,还有拉长了声音,哭爹喊娘的。
那声音喊的凄苦无比,平生一时心悸,身体往车厢角落里又缩了缩,这两日对她冲击极大,身世虽然解开大半,对那去世多年的亲生母亲除了丝丝惋惜外,还觉得很伤福
楚婉兮的死,却仿佛剥夺了她对爱情的信仰一般,原来美好的爱情也会慢慢消失,这让她纵使在这人声鼎沸的街头,纵然身边坐着楼主和前辈,依然觉得人生太苦。
她本来对爱情有些美好的幻想的,如今,却不敢畅想美好的未来,她会遇到美好的能得善终的爱情。
云羡游看出她的异样,默不作声地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平生的手,袁池大手一扬,却是同样握住了平生的另外一只手。
平生吃惊地抬头看向两人,却见他们脑袋同步的偏向一边,闲着的一只手掀开车帘一角,专心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被两只温暖的大手握着,平生渐渐安定下来。
马车终于到了八里河边,云羡游率先跳下马车,又伸手来搀着平生,袁池灵活地一跃而下,又有清风卸下了几个箱子。
此时,夜幕降临,八里河上波光粼粼,又漂浮了无数莲花灯,一眼望去,上的银河。
袁池挽起了袖子,亲自打开了笼箱,捧出一个莲花灯来,云羡游取出火折子,擦着了,点燃了袁池手里的莲花灯。
袁池却拿着莲花灯凑近了平生,平生一眼看到那莲花灯的花瓣之上却是写了名字的,她默默念道,楚氏婉兮。
袁池喃喃低语道:“师姐最是心地善良,却是好人没好报,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平生听的心酸,再一想到袁池口中的师姐就是她那未能蒙面的母亲,顿时喉咙忍不住登时哽咽起来。
在袁池的示意下,平生伸出手,和他一起闪现,莲花灯瞬间被冲出了丈余。
待箱子里几百莲花灯放的差不多了,已经接近午夜子时,据地下的亡者们便是此时出来享用家饶供品的。
二人就在河边屹立半宿,云羡游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八里河无数的莲花灯。
待到太阳从星光点点的河面之上一跃而出,八里河上烛光闪烁的莲花灯瞬间光芒尽失,阳光为河水披上了一条橙红的丝带,随着河水的流动跌宕起伏,看着美不胜收。
袁池的脸上同时浮现了一丝笑容,平生却心底一颤,她宁愿楼主如同昨日般哀伤悲绝,也不愿意他这般的微笑,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一般。
袁池轻声道:“你要心陈墨白,莫让他拿你的婚姻换取利益。”
话罢,袁池却是把平生送上了马车,吩咐清风直接把她送回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