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长街上热闹的声音从窗户传进来，茶馆里原本的戏谈依旧在继续，可灵婵却什么都听不见了，除了方才的那句话，她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可明明，面前的龙井还冒着些许热气，店里的小二还在招呼客人，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意识到华年刚才说的是什么，她的瞳孔骤然增大，从心底冒出的那股巨大的恐惧让她无法正常思考，她只是颤颤巍巍地反问一句：“什么？”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声音已经近乎极具的颤抖，若是旁人，定是连她说的是什么都听不出来，但华年却听得出来。

可是，他却不忍心再说一次。

他怕再一次，面前这个已经极致忍耐的姑娘会彻底崩溃。

但灵婵却几乎已经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目光涣散，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唯一知道的只有，他死了。

陈景元死了。

华年的表情也由最初的平静逐渐变得痛苦扭曲，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他而起，却不是因他结束的。

苏府里，一直在等待着灵婵送东西回来的苏浅汐感到心猛地一阵抽搐，一股没来由的偌大的悲伤顿时将她全部包裹，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

忘川及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扶住了几乎要跌倒的苏浅汐，见她神情有异，忘川赶忙问道：“怎么了？”

苏浅汐有些失神，道:“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好难过，好想哭……”

忘川微微皱眉。他几乎寸步不离地在苏浅汐身边，发生任何事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苏浅汐忽然惊觉，抓着忘川的手腕问道：“阿川，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忘川看了看外面：“马上就申时了。”

苏浅汐喃喃道：“都已经这么久了，灵婵怎么还没回来……不行，我得去找找她……”

话音未落，苏浅汐便跑出了门，连忘川紧跟在她身后说的话都没听到。然而，她前脚刚迈出府门，抬头就望见灵婵一个人正失魂落魄地向着这边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

见到她安然无恙，苏浅汐才稍稍放了心，忘川也赶了上来，无奈道：“我刚想告诉你，不必着急去找她，她已经回来了……”

虽然，状况似乎有些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