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耿思言愈发觉得不对劲。
“他要我们收拾好东西,即刻就跟他离开杭府。”他顿了顿,“我问了缘由,他说来不及解释,就说朝廷上出了事,要出去避一阵子的风头,后来我收到信件后就带人赶了过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恐怕。”耿思言蹙了蹙眉,“不是一阵子。”
杭墨眼露忧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柳叔……也就是柳毅的爹,他手中有一本账簿,里面记录了你爹和白安做过的所有私收征税、贪污受贿的勾当。”看着杭墨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耿思言的声音也不自觉轻了,“他们为了钱财……害死过很多人。”
杭墨不出声,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发出“咯咯”声响。
“蜀山派的人,把它送到了朝廷之上。”耿思言低着头,不敢面对他的双眼,“我知道他是你爹,可我……”
她说不下去了。
还能说什么呢?
亲口告诉他,杀害你娘、告发你爹、害得你家破人亡的缘由都是因为我有苦衷吗?
杭墨一拳击在一旁的树干上,突起的树皮嵌入肌肤,鲜血染红了白皙修长的手指。
“杭墨!”耿思言下意识地上前拉住他的手,她取出帕子,动作轻柔地替他擦拭。
杭墨错愕地看着她,她垂首担心的模样,还是如初般,令人一眼都不舍挪开。
耿思言抬起头的刹那,撞上了他弥漫着水汽的双眼。
意识到自己不妥,她尴尬地缩回了手。
“我没怪你,是他自己造的孽。”杭墨试图冷静了下来,“还有要问的吗?”
“你……”
她突然哽住了。
后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杭墨视线越过她,望到了她那支依旧色泽清晰的游鱼玉簪,眸子微微一颤。
“没事了。”耿思言尴尬地后退一步,“你快回府看看吧。”
杭墨深深地看着她,嘴唇微启片刻,最终还是无言而出,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