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鹤颇为无奈地说道:“这些我都明白。我真正想要说的,子兮你自己清楚。”说罢神色一正,一双眼便直勾勾地盯着楚子兮,好似在说我太了解你了。
楚子兮扶额,深吸了一口气,诌笑道:“这不是也没别的法子了嘛。且据我所知,那就是个衣冠冢。”
宁鹤摇了摇头,他这个师妹真是老虎屁股也敢摸!
“衣冠冢?衣冠冢就可随意这样了?且还有老王爷呢?”宁鹤手指狠狠叩了叩桌面,似警醒之意。
楚子兮一怔,合葬?没想到竟是这般的伉俪情深,儿子……咳咳,不提也罢。
“师兄。”楚子兮收起笑,严肃地说道,“若真的被发现了,我愿任夜九戟处置。我只有,只有这一个法子可行。”
宁鹤衣袍一挥起身,又沉默了许久,沉声道:“子兮,我知你的性子。若有难处,切不可只一个人扛。”罢了,她若是真的下定决心做此事,便去吧,为叶云窈昭雪也是父亲的一桩心事。但子兮要是被发现的话,所需要承受的可也不简单,真是造化弄人。
楚子兮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知晓师兄是为她担忧。自己已有了详尽的计策,应当不会出错的。
“还有一事。”宁鹤皱了皱眉说道,“夜九戟的蛊我已解了。他恢复那时的记忆后便着手调查了好些与南胤一战有关的人。”
“他重伤昏迷一事本就蹊跷,当时我不知他的身份倒是不甚在意。”楚子兮手摩挲着下巴,顿了顿说道,“现下细细想来恐怕这西辰朝局恐不是那么简单。夜九戟这等位高权重之人也并不是人人都忌惮。”
楚子兮想起天地阁这两日接了个时霄云的活,要杀之前长公主府的一个老仆,许嬷嬷。眸光一转,有了个心思。
许嬷嬷么?天地阁这次不但不杀,还要保!她楚子兮可不会信时霄云说的——这个嬷嬷只是个长公主府的旧人,早年间背叛长公主,手中还有他母妃的把柄,不会牵扯到夜九戟。楚子兮微微弯唇,不屑的神色浮上面来,天地阁早立了规矩不接这天下会得罪无极山庄、夜九戟和南胤那位精通巫蛊之术的神棍国师的事儿,这个时霄云此时想故弄玄虚以为她不知情坑她一回,哪儿能这么容易?若是真被夜九戟查到此处,她岂不是惹火烧身。
说起来这也并不是时霄云寻天地阁做的第一桩事了,去年年末还托他们查了个小朝臣。那时还以为时霄云是为了西辰朝堂党争要查此人,现下细细想来,那位朝臣是南胤一战时边境州府的府台,后来才投了时戊,升迁至京城。她真真是不小心被时霄云坑了呢。
啧。反过来一想大皇子时戊知道的也应当不少。不然他如何要保一个小小的府台?定是为了拿住他三弟时霄云的把柄进而在这番皇权之争中更有自己的地位。以前对西辰之事一向不甚注意,自己该让天地阁好好查查这西辰的一滩浑水了。
电光火石之间楚子兮心里的想法成了形,正好见青鱼奉茶进来,即刻付诸行动吩咐下去。
“青鱼,立刻派人去查这许嬷嬷,找到后带她来见本宫。本宫要带她去见识好些大人物。”
“子兮,西辰也是风云诡谲频起,别一不小心让我为你收尸了。”宁鹤淡淡出声打断了楚子兮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宁鹤长腿一迈便只剩个背影了。
楚子兮摇了摇头颇为无奈,自己又不是个没分寸的。师兄总是这样,明明对她很关切,话语间又非得毒舌着,真不知他这样的性子何时能讨到媳妇。
“殿下。你与宁少庄主这又是谈了些什么?怎地奴婢出去一会,你便改了主意。”青鱼见她望着外头,自己也贴上去在她身后伸头探望,嘴里轻声问着。
谁料楚子兮猛地一转身,青鱼哎哟一声撞到了鼻子吃痛不已:“殿下你好歹打声招呼呀。”
楚子兮挑眉,沉声道:“那得怪你自己不小心,今后多留意。本宫之前不留心可就被时霄云给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