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落月听到这里，脚步不觉停在桃树下，无声的笑了。

他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只是听这迂腐书生一说，便想起一个小小的，因为一点小事就笑的满地打滚，毫无淑女风范的小姑娘来。

只是他从没见过她老过，神的生命太过漫长，漫长的甚至有点过了头。他无法等待她满头青丝变成白发的样子，那个人就忽的从世间消失了，好像从不曾存在过。

这难道不是一种最大的残忍吗？

“我真是傻瓜，怎么会对你说这些——”冯月生摇了摇脑袋，继续领着路遵循着一道几乎肉眼瞧不见的小道走进林中。

那间屋子离村子和集市很远很远，毗邻着炎子江的源头，一座从上游留下来的金沙瀑布。这里已经许多年没有人烟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自然降解的腐味。

冯月生远远瞧见沈鸢曾经居住的那间小屋，瞧见端木落月正欲往前走，却被冯月生一把拦住。

“等等。”

“怎么了？”

“——前面有人！”

两人随即伏低身体躲在草丛中，看见沈鸢那间古旧小屋中出现一个白衫清瘦的女子身影，只不过他们离的太远，二人都没有看清。

难道是沈鸢回来了？这绝不可能——

二人在草丛中呆了一会，那女子似乎在房中翻找着什么东西，但一无所获，便离去了。她走出来的时候也是轻纱敷面，没有看清楚正脸。

可两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一种同样的熟悉气息..

这个人一定是他们认识的人！

“这间旧屋是沈老爷早年荒弃的别院，地处偏远，如果不是沈家人是没有人知道这里的。自从传出沈鸢杀死沈小婉的传言后，沈家人便从村里搬到平乐县，天天礼佛，不再过问世事，自然不是他们派来的。”冯月生说道。

端木落月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那栋小屋一刻，即使多年过去，小屋周围的结界中仍有法术的痕迹，这种法术是仙界中非常常见的术痕，无法追溯是谁使出来的。

但相比冯月生的猜测中，不论沈鸢，还是沈小婉，当中一定有一个人还活着。

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掠过他的唇角，虽然冯月生说话迂腐耿直，却也带他看见了有意思的东西。

此时他怀中的泰山令暗暗发红，这提醒他，是时候离开人间，回九重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