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姜瑾安慰着二人,眼中也带着紧迫。
“外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我们啊!”含烟抓着她的手,急急道。
“我也不知道。但这里偏僻,位于凉国与边疆的交界之地。除了强盗,我也想不到还有何人想要动杀机于我们。”她坐在马车里冷静不已。
侍女阿佩担心着忐忑不已,便将帘子拂了开来,但与一黑衣人对上了眼,见其直直的杀了进来。
探子见势,忙伸出刀剑一斩。
阿佩吓得忙缩了回去,整个人颤抖不已的对着姜瑾描述着。
“看来不是强盗那么简单了。如果是黑衣人,定是有计划有命令的。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派来的。”她沉着的分析着。
但眼下外头的局势已不容乐观,最紧要的就是保护自己与二人的性命。
那悄悄埋伏在一旁丛中的流民惊诧道:“你们说,那是些个都是什么人,咱们要不要趁乱将那马车里的姑娘给抢走,捞点油水。”
“看看再说吧,当心别让咱们也给他们宰了。”另一个担心道。
“那些人蒙着面的,又浑身遮掩着看不清楚面相。肯定不是什么劫财的,我看啊,就是有人雇他们来杀这马车里的姑娘的。”有一个说道。
“这样看来,那姑娘是来头不小了。竟还有这么有势力的仇家。我看咱们还是不要冒这个风险了吧。”此流民头发乱糟糟的,心里头还是有些害怕的,临阵退缩不想再劫了。
“什么屁话!跟都跟来了,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要啊!这么好的时机,赶紧都上啊。你们不抢我抢,到时候分红可没有,都是老子一人的!”一直默默观察的流民说道。
那个想要中途放弃的瘪了瘪嘴,虽然他们是被放逐的流民,但是为了能吃上一口饭,也就只能干着强盗干的事情了。
拼就拼一把吧!
几个流民趁着一片混乱之中,暗暗的从身后逼近马车。
阿远与黑衣人搏斗着,发现了那鬼鬼祟祟的几人,一时急切之下被割伤了臂膀。
他立刻从马上飞身而下,朝着马车而上。
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窃窃道:“我们的目的是那里头的人,绝对不能恋战。”
于是便径直的追了过去。
这厢马车里,姜瑾对着含烟道:“把你的钗子递给我,快!”
后者惊慌不定的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照做,立马拿下来交给她。
她接过锋利的钗子,死死的拽紧在手中,沉着冷静的候在帘后。
“不要怕,躲在我的身后。”她将含烟与侍女阿佩皆揽在自己的后头。
“可是……”
话还未说完,便见帘子瞬间被掀开,姜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间将钗子凛然狠狠的刺下!
一阵鲜血飞溅在她秀丽的面容上,发出一丝凄厉的惨叫。
阿远这时候紧跟着将那侥幸的黑衣人一剑中心刺死,拉开帘子喘息道:“你没事吧。”
她的整个手都在颤抖,青丝到了嘴里也不得知,吞咽了一口唾沫道:“没事,那些黑衣人的目标看来是我。你通知探子,千万不要恋战!趁此,快些变换道路,甩开追捕之人。”
姜瑾言完,震惊的看见他身后一名黑衣人正逼近,她一把将其推开,以钗子再次刺入其心脏。
阿远的眼底复杂一瞬,道:“我会保护你的安危的。”
他望着她满脸飞溅的血,疼惜不已。
含烟与侍女阿佩看的胆战心惊,忙抱在一起不敢再看。
探子与阿远见解决的差不多之时,便打算尽快脱离这里,以免再有他们的人源源不断过来。
介时便只能筋疲力尽无法安然了。
那些流民先前瞧见了阿远靠近马车,悄然走了一半便又隐蔽的蹲下身子。
“哎,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我瞧那姑娘还真有胆识的,我们还是不要再干这等强盗之事了吧。万一被发现了,就……”那人做了个抹脖子的表情。
但是其中一个很有主见的沉着气道:“不行,你们要是害怕我一个人上!”
他说着就要冲过去,却被后头的人拉住了道:“还是一起吧。”
马车里,姜瑾抱着含烟与侍女阿佩宽慰道:“好了,好了。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她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与面上所飞溅到的,心下颤抖不已。
“可是,你,你……”含烟缓缓拉过她的手,五味杂陈。
她道:“如果我不杀他们,我们就会死。放心,我不会想那么多的。既然你们跟着我出来,我定然要保护你们的安危!”
外头,忽然帘子猛然掀起,姜瑾正抱着二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她的手一松,含烟便被拖了出去。
她惊骇不定的将其腿抱着,将她拖进来,在看到那外头是流民所为时,她后悔不已!
姜瑾只身出来,将其护在自己的身后,手中紧紧拽着带血的钗子。
阿远顾不得面前的几个黑衣人,将他们一刀毙命,飞身而来。
她迅速的望穿其身后,大喊了一声使流民分心。
趁此,她与阿远同时紧握手中利器,“呀!”的一声刺进!
但考虑到这些只是为了谋生的流民,所以她避开了要害,只是想警告其。
“阿远!留活命!”她迅速提醒。
言完,他的手一松,与要害只相差一分。
几个流民吃痛不已的纷纷倒下,疼喊着。
而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都被其撂倒,不想再做无畏的牺牲,便低低道了句,“走!”
立即没了踪迹。
姜瑾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如释负重的缓然倒下来,浑身如被抽空了一般,双腿软的没有一丝气力。
含烟与侍女阿佩忙连滚带爬的过去,来到她身边,紧张道:“王妃,王妃你没事吧,王妃!”
她只觉松软万分,使不出气力,也道不出话来。
方才她是头一回杀人,已经用了她尽数的力气,超常的冷静与沉着使她现在想好好休息休息。
阿远解决了黑衣人,便担心的过来,单膝叩下,将她抱进了马车中。
而探子则是查看那些人的鼻息,顺便从他们身上摸出了东西。
“凉国?!”他狐疑的将银两拿好,心下骇然,走了过去。
“可有发现什么。”阿远从马车里出来,吩咐侍女伺候着姜瑾。
“这是从黑衣人身上搜到的。”探子复杂的递过去。
“什么?!”他左右查看了下,却在银两的底端瞧见了象征。
这是,这是来自凉国的银两!
两人眼中瞬息不已的对视了一眼。
情况,变得复杂许多。
阿远望着那马车里头的姜瑾,想了想,道:“此事暂且不要告诉王妃,她需要好好的休息。”
探子点头应了一声。
“王妃,王妃你觉得如何?”含烟紧张道。
侍女阿佩则是从包袱里拿出水囊,再倒入手帕上,轻轻的将她面上手上的血迹擦去。
“只是方才用力过多。现在平定下来,只觉浑身发软。没事的,歇息一会儿就好了。让你们为我担心了。”姜瑾的面色有些惨白,她宽慰着道。
“我还以为,你方才是真正的坦然自若了。原来,都是为了不让我们慌张担忧,才做出来的假象。”含烟叹了口气,责怪道。
“你们是被我连累的,我当然要保护你们的安危了。”她任由阿佩擦拭着黑衣人飞溅出来的血迹。
一片静谧之下,含烟心有所想,思绪纷繁。
她望着姜瑾,也不知晓自己该不该问。
刚才那些黑衣人来势汹汹,直直的向着马车里头冲来,看似动的杀机。
也不知晓,这时得罪了什么人。
但据她所了解,在这边疆,还会有什么人好得罪?
难道,是仲容恪的仇敌打探到了王妃离开了边疆,便趁此来报复?
无论是哪种结果,含烟都放心不下。
既有了第一回,定然还会有第二回的。
那些黑衣人这次没有得手,还会重蹈覆辙再来的。
此去凉国路途遥远艰辛,停停顿顿少说也耽误许久,真正要抵达怕是要多日了。
上回仲容恪是快马而去的,而她们却是缓缓的马车,免不得要慢许多。
姜瑾闭着眼,心有余悸的回想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幕幕。
谁,到底是谁要杀她?
她此时,必须要养精蓄锐。
按照那些人,定然达不到目的死不罢休的。
凉国此行,必会再来犯之。
所以,她得做好万全的准备来抵挡。
外头,阿远骑在马上若有所思,眉头深锁。
探子驾着马车,也不好同他商讨此事,于是便只好作罢。
怎么会是凉国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一些。
刚才的一幕幕他二人都有瞧见,那黑衣人很显然的目的便是那马车里的人。
而马车里,只有王妃的身份最为显赫,也是最可能的。
但他们为什么要对王妃下杀机?此刻大王也在凉国之中。
难道……难道大王在凉国出事了?
或者同那凉皇起了什么冲突,才命人过来想要杀王妃的?
但左想右想他都觉得很不合理。
如果大王在凉宫有什么动作,那前头自是会有人快马加鞭过来通报的。
但却没有。这就是奇怪所在了。
凉国的银两,也不一定就是王室所用。
然王妃是头一回离开边疆,哪儿会有什么仇敌呢?
莫非是其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