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闻言顿了顿，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些不自在：“姑娘说的都是什么话，又在轻贱自己了。”

南安没答话，站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摘掉自己的发簪头饰等穿戴的物件，看着铜镜里的小丫鬟，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好了吗？”

小丫鬟急忙答道：“回姑娘，打听清楚了。”她面带笑意：“申王殿下经常喜欢和一些文官游湖，明日正好也去。”

南安微微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小丫鬟答应下来，躬身退下，带上房门。

青楼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之一，南安最近也了解了瑞城的一些情况，知道朝廷大致党派。其实党派什么的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申王是花辞的敌人，能帮她，就够了。

小丫鬟以为她是要去巴结申王殿下，其实也对，只不过目的不尽相同罢了。

她看着铜镜中那张年轻貌美的脸，手指轻轻抚过脸颊，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

第二日南安醒来时，果真是下了一夜的雨。往楼下看去，地面上被浇得透透的，三月里刚开的花儿也被打落不少，雨丝仍在飘。

南安很早就起来了，坐在梳妆台前，将红色的胭脂轻轻在腮边晕开，又拿红纸抿了抿唇。戴上一根银质步摇，上面的流苏尾稍点缀着藕荷色的珠子，走起路来珠翠叮当。

丫鬟小叶为她加了件披风，两人撑着伞来到平水湖边。南安停驻片刻，目光远眺，看到申王的游船，才低头进了停在湖边的花舫。

小叶将油纸伞收起，随后走进来，吩咐船夫几句话，边说朝不远处的游船递了个眼神，船夫心领神会。

这边厢江月沉正和几个朝廷官位挺高的文官说话，谈论朝政，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悠扬的琴声。

那琴声似乎很近，但仿佛又隔着一帘纱，朦朦胧胧，勾得人心痒，不由自主地想继续听下去。

众人都听见了这琴声，却没有人出声询问或打断，直到一曲终了，桌上的茶盏已经没了热气，众人才惊觉发生了什么。

有人反应过来，拍手称赞：“琴技真是了得！”

另一人疑惑道：“不知道是何人弹奏的此仙曲？我竟不知道京城中有此等人才。”

江月沉不紧不慢开口：“谁说京中没有了？最近名动京城的南安姑娘，听说琴技也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