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每个人心头都不由自主浮现一个伟岸身影，耳边回响东来剑神最后的话语。

——东来一生，不弱于人。

剑鸣九州，那一声声剑吟，穿破了神域，击穿了一重重空间，打穿了一条通往九州的道路。

而天心，在郭长生的一剑之下，引动无尽剑气被彻底搅碎。

那条通往九州的道路，此刻就在天穹之上。

郭长生长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露出一点笑容，此刻大山的顶部已经被掀飞，阳光穿透层层云朵，照耀下来，披洒在她身上。

很美，很安宁。

附近的剑气在郭长生的指挥下纷纷游动过来，整齐排列成一条阶梯，通往天穹之上，连接那条通往九州的道路。

她招呼了一声，“我们走吧。”然后当先一步，踏上了那条由剑气搭成的阶梯，步步踏天，登天而去。

众位同学全部跟上，就在登天的道路上，郭长生通过人皇剑，慢慢掌握了整座剑域的变化，能够看到感受到每一寸空间的存在，她发现了许多还在神域中的同学，不断指挥剑气，将他们接引过来，神情中，不可避免流出一点哀伤。

和这些同学们一起被接引来的，还有许多同学的尸身，郭长生不想让他们被埋葬在神域中，这些尸体的同书院同学也都很哀伤，将他们的尸身放置在自己身边，准备带回书院安葬。

在这些尸身中，有一具落在了简以璇面前，是葛师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但还能看清面容。

郭长生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她听到了简以璇低低的啜泣声，而她的眼角也有泪水无声滑落。

她想起七年前，第一次走入通天书院，那个还抱怨不断的少年；想起在书院学习的日子里，葛师兄的温柔体贴；也想起前不久，葛师兄爽朗的笑容；最后只有，站在九幽缝隙处，为了告知她危险来临，执念不散的那一抹幽魂。

这笔账，一定要算，有一人算一人，有一份算一份。

神朝、门派、背叛者。

握紧手中人皇剑，待风将脸上泪痕吹干，郭长生站在出口前，让同学们全部进入那片黑暗的空间。

神域内的无尽剑气，都在向郭长生手中的人皇剑涌来，包围在剑表层，慢慢化作一口雪白的剑鞘，更有一些剑气，被郭长生指挥，化作一条巨船的形态，飞入通往九州道路上的无尽黑暗中，同学们全都上了船。

郭长生回头，深深望了眼这座神域，最后，伸手一指。

一卷画卷，飞入她的手中。

转身走上巨船。

神域内的出口合拢，一道犀利无匹的剑气，最后从出口的缝隙中飞出，遥遥飞向了神墓外的建筑群，几只黑尸鬼，被一一斩杀，之后剑气数分，将所有绿尸鬼斩杀，最后剑气分化数百道，将红尸鬼全部杀绝。

巨船行驶在深沉的黑暗中，不见边际、不见上下四方，其外有凌厉的空间碎片一一飞舞，如果不是剑气巨船将众人保护在内，恐怕不出一刻钟，所有人都会变成碎片。

“这里是什么地方。”郑昀阳一脸好奇，站在船舷边上，就向外伸手。

他身后的少女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抱住他向后拖，但她那点力气，怎么拖得动郑昀阳，恰好这时候，一个雪白的剑鞘拍在他手背上，将他打了回去。

郑昀阳痛叫一声，眼神无辜，看向郭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