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花义志的心思后,花明镜心里窝着气,见到流水要嘛是皮笑肉不笑,要嘛就装作没有看见。水牛街茶叶店的生意是波澜不惊,花义志每次看她账本都是撇着嘴,看流水的账本总是捋着胡子笑吟吟。看完账,对她说上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继续努力。她都恨起花义志来,觉得他太偏心,还无情,根本没有把她当女儿,要是流水生下个儿子,连花佳仁都不受宠了。
这天回家,她瞅见桌子上扔着花佳仁上学堂的布包。好久没看他的课业了。她把布包打开,一张写着唐诗《望天门山》的纸张陡然入目,字写的跟狗爬似的,奇丑无比。她火冒三丈,到处找花佳仁,要好好修理他一顿。
“臭小子,一定在花园里,看我怎么收拾你。”花明镜气冲冲地往花园里去。
花盛开一人坐池塘边上钓鱼,黄大永刚上茅厕去了。花佳仁正在花园里玩,手里拿着桃木剑,这里劈一下,那里砍一下,跳上跳下,吵的花盛开很闹心,忍不住喊道:“我钓鱼的时候,你别在花园里玩好吗?”
“花园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为什么不能在花园里玩。”花佳仁歪着头说。
“你小子还跟我顶嘴了,你给我过来。”花盛开勾勾手指头。
花佳仁走过去。他现在不怕花盛开了,花盛开凶他,他就去流水那里告状,流水就会替他骂花盛开。他长大了一岁,知道这个舅舅离不开轮椅,追不上他。
“叫你别在这儿,你没听见啊,影响我钓鱼。回去练字去吧,你那字写的真是难看的要命。都上两年学堂了,一点都没长进。”
“我还小啊,我的字以后会变好看的。”花佳仁吸了吸鼻涕。
钓好了好久,一条鱼都没掉上来,一点成就感都没有,花盛开不耐烦了,“走开,走开。舅舅的话都不听了。”
“我告诉舅妈去,你凶我。”
“告诉什么舅妈,动不动就告诉舅妈。她是舅妈,又不是你亲妈,告什么告。”花盛开捏了下花佳仁的脸蛋,“舅妈比亲妈有用是吧,哈哈哈,你喜欢舅妈多点,还是喜欢你妈多点啊?”
“嗯---舅妈长得漂亮。”
花盛开拍了下他的屁股,哈哈笑,“小子,这么小,就这么有眼光。以后是不是也想娶个像舅妈一样的娘子。”
“嗯。”花佳仁笑着点头。
花盛开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有眼光。”
花盛开说花佳仁写字难看时,花明镜走过来听见了,她站在假山后面听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怒火攻心,快步走出来,拽着花佳仁的胳膊,往他脸上打了一巴掌,“你这个混小子课业这么差,就知道玩,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个字都写不好,没出息被人看不起!”
“二姐,二姐,你打孩子干什么。我们只是开玩笑。”花盛开急忙解释。
花佳仁哇哇大哭。
“就你娘子能。”花明镜一脚将水桶踢进池塘里,拖着花佳仁走了。
花盛开生气了,喊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发什么邪火啊!”
花盛开用钓鱼竿去够水桶,够不着,他怕掉下去,就放弃了,推着轮子回到屋里,把发生的事情和流水说了。
“他们那边生意不如我们这边,爹又老是夸我,惹她不高兴了。你以后不要和佳仁开玩笑了。其实我也不想做生意,改天我和爹说说,茶行里我不去了。”
“爹肯定不会答应的。灶火烧的正旺,你不去等于把火撤掉了,他一万个不答应。”
花明镜拖着花佳仁回到屋里,又打了他屁股几下。花佳仁哇哇的哭声,流水他们听得清楚。
越想越气,花明镜拿起笔给梅子林的师傅邱礼墨写信,流水做的好事情一件不写,只把她写的很不堪;写完信,又看了一遍,装进信封里,她的字比花佳仁好不了多少。她把信装好,拿出去寄,寄往龙虎山三星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