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尔点头:“好的,只是桃夭哥哥来了信,说最近东凫山上有些奇怪。”
桃夭爱念叨,一件事说得七零八散,还加了许多无用的描述。木檀听完沉默片刻。
“既是外出几年未归,官府又久寻未果,怎么如今又想起来拜佛烧香了?”
“说是有之前失踪的人突然回了家,都想着万一上天保佑,自己的亲人也能回来呢。”
小猫眯眼在石头上趴着晒太阳,浑身雪白不含一点杂质。鹿尔看了好几眼,见木檀眯着眼在想事情,轻轻地靠过去。
“喵!”
“呀!”鹿尔被忽然跳起来,冲她呲牙的小猫吓了一跳,看着小猫凶巴巴的样子,往木檀身前凑了凑。
木檀伸手搂住眼睛里起了雾的小鹿,抬眼鄙视地看着小猫:“害不害臊?多大的猫了,竟然欺负人一小姑娘……啧啧。”
小猫身形有些僵,谁让这头蠢鹿突然靠过来,热气呼了他满背,现在他身上还起着鸡皮疙瘩呢。
小猫甩了甩尾巴,背过身去不理她们。
……
阜城。
一处民居里,院子里站了个道士,手拿桃木剑,时不时拿出几张黄色的符纸,剑一挥,将符纸往上一抛,院子里弥散着一股香灰味。
“他爹,这都第几个了,你说福山他这次能不能好?”
老汉正愁眉苦脸地蹲在门槛处,闻言,横了自家婆娘一眼。
“去去去,每次高人作法你都要念叨几句,你不嫌晦气啊?”
老妇人捏着袖口擦了擦眼角,转过头望着院子里的道士,里屋内传来阵阵压抑的呻吟声。
“咳咳,我要回家,要回去……”
“福山,你已经回家了,这就是我们家。福山……啊!”
屋里跑出个年轻的妇人:“爹,娘,你们快来看看福山!”
老汉和老妇人急忙跑进屋里,郑福山两眼空洞,直直地看着前方,腿胡乱地扭动着,手臂无力地搭在炕沿上,嘴里一直嘟囔着:“回去,回去……”
“我儿,这就是家里啊。”郑老妇人过去炕边,搂住微微抽搐的郑福山,两眼含泪。
“作孽呀……”屋子里的两个女人掩面哭着,郑老汉看着床上两眼无神,浑身发抽的儿子,脸上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代城。
“儿啊,我的儿啊……”
傍晚,一处村落里,几个抬棺人抬着一口樟木棺材,往村外的坟山去。身后跟着几个身披麻衣的人。
周围的村民倚在门口的障子上看,看着他们经过,移开视线低声说着什么。
“他家阿长不是前些日子才回来吗?这是怎么的?”
“撞邪了呗,前两年去了丰城,就再没回来,回来没多久又成了这个样子。”
“他婶子,咋回事啊?”
“嗨,你们离得远不知道,那每天夜里的惨叫声,瘆得人睡不着觉。刚回来我就看阿长那面相不对劲,一副短命的样子。你看,可不就应验了?”
“他叫啥了?”
“我也没听清,一直嚷着回去,回去的。”
……
竹叶拿着出入簿看了几页,起身摇了摇铃,一只青色小鸟飞过来,叽叽喳喳了几句。竹叶听完,低头沉默了片刻。
“嗯,知道了。去吧。”小青鸟飞走,竹叶拿着簿子去了后院。
木檀正在林子里,跟那些妖讲她在各个城中的见闻。周围的地上、树上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