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兽。羊头，麂身，鸟喙，鹿蹄，黑尾。单足双翼，两目微阖，啼唱声可引人陷于幻境，好吸食骨髓。

木檀靠近那处，身后的妖兽渐渐满了下来。木檀盯着闭着眼单脚蹲在石头上的寐兽，那兽身旁的雾气渐渐散开，一头鹿躺在石头上，嘴巴微张，眼珠死白。

是夜。

顾长笙看着站在面前的云灵儿，咬着后槽牙说不出话来。

云铮不赞同地看着云灵儿：“外面的事自有你师兄照料，你跟着去做什么？”

云灵儿近前隔开顾长笙和楚临谣：“师兄不是说人手紧张吗？那加我一个便是了。楚少卿，你说呢？”

楚临谣看着她，好奇道：“我说？这司中的事又不归我管，你问主司就是了。”

顾长笙默不作声地往旁边移了移：“师妹，还是降妖司内安全些，若是那妖物前来，怕是大家都自顾不暇。你还是待在司里比较好。”

顾长笙转身出门，楚临谣跟在他身后，云灵儿看着心里不满，上前拦住他们。

云灵儿指着楚临谣说道：“我也是少卿，为什么她可以去，而我就要待在司里？师兄你未免太偏心。”

身旁降妖司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垂着眼睛不说话。

云铮皱眉轻斥道：“灵儿，回来！”

云灵儿的实力他知道，夫人去世得早，自己又忙着降妖司的事务，对这个唯一的女儿总带着亏欠般宠着，所以养的云灵儿自我娇纵了些。

云铮觉得，女儿家嘛，性子娇了些也好，以后找个好夫婿，一辈子不识艰辛最好不过。

云灵儿看着顾长笙，心中有气。明明一连几日都无事发生，自己跟着去一晚又如何，再说司里那么多人在，还保护不了她吗？

两人僵持着，楚临谣看了看他们，说道：“要不我们先过去？今日那妖物也不一定会来，你晚点去也没太有关系。”

楚临谣带人走了出去，顾长笙看着她走远，只好劝着云灵儿：“这一夜大家都要在城里各处盯着，你去了怕是熬不住，不如就在司里陪着师父。”

云灵儿刚想说什么，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铃音。顾长笙猛地抬头看着，是楚临谣的方位。

云灵儿见顾长笙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扯住他，心里紧张起来：“师兄，你不要去了，那个东西要来了，你留下保护司里好不好？”

顾长笙脸色难看，甩开手冲了出去。

“师兄！”

赵师兄赶紧把云铮和云灵儿带回司里，去安排其他人准备好。

那股黑气盘踞在上空，周围是摆好阵的楚临谣等人。

那黑气慢慢地靠近，楚临谣拿出符纸点了几下，在身前一字排开。其他人手中拿着武器，牢牢地盯着那黑气。

顾长笙赶来时，楚临谣的符纸快要用光了，她咬破手指，双手不停地在空中画着，那黑气渐渐要包裹住她。

顾长笙拔剑上前，剑气如虹，直直地劈开了黑气。

楚临谣舒了口气，从腰间拿出骨铃来。

“老顾，你再晚一步来，这黑气里就要多一个冤魂了。”

顾长笙护在她身前，皱眉轻斥道：“你胡说什么！”

楚临谣伸出手摇着铃，从袋子里拿出符纸：“真的，或许看在老相识的份上，到时我会为了你反水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