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单单是如此,更令鬼劣心惊的,是胎儿周身,环绕着的一道古怪气息,这气息似紫非紫,似青非青,其内昂昂锐意,几欲化作西方庚金的肃杀之象,实在不比寻常。
此亦是导致孕妇腹痛难忍的原因。
再想起那位没有影子,已然消失在浓雾之中的挑夫,心中便冒起一个念头:俗妇孕神子的跟脚缘由还得落在此人的身上。
他于是再度望向胎儿,就见后者不知何时,竟是睁开了双眼,直直地望着他。
那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冰冷与淡漠。
“嗡——!”胎儿周身环绕的古怪气息登时狂暴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无垠大海,将其湮没。
鬼劣暗道不好,立时心念一动,从侵蚀的鬼火中退出,回归自身,身子也忍不住“噌噌噌——!”退后三步。
“大人。”红衣一声惊呼,连忙扶将过来,稳住鬼劣的身形。
鬼劣摆摆手:“无妨。”眼珠子却是一刻不曾离开孕妇。
“大人,是不是这孕妇肚中胎儿有古怪?”
“……说不上,但,想来是不简单的。”
鬼劣叹息一声,想着若是师尊在此,定能看个透彻,便伸手朝左袖中藏着的那方木匣摸去。
这一摸之下,他又不禁一阵呆愣。
自己的袖中,居然空空如也!藏着师尊法剑的木匣去哪了?
饶是鬼劣并非一惊一乍之徒,此际也有些急切了起来。
他虽常年待在玉梁山中,不曾见过诸般宝贝,但也知道‘敕雷’法剑乃是有数的仙家珍品,若是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丢失法剑,师尊那可就真没法交代了。
此时,耳边响起了红衣的惊呼:“大人,且看那里。”
鬼劣顺着红衣所指,视线看了过去,就见一柄四尺长的飞剑,正神光熠熠地飞在前头。
而在它的对面,不知何时立着一位布衣青年。
“你是何人?”鬼劣如临大敌,喝问道。
其人嘿嘿冷笑,也不曾言语,只是缓缓转过身来,瞧了眼浮于半空的飞剑,满脸便噙起放肆的笑意。
“吴阿福?”
黄粱枕中端坐的沈言本是静观其变,见到这家伙也不由心神波动起来。
身为刁远昼的浊念之体,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了莫不归手札?
不,如果是刁远昼,那么他的图谋绝对不止这些。
这位黑魇一脉的修士,虽说境界不高,但其人却是危险的很。
沈言于是凝神,借着鬼劣的视角凝神继续细看而去,就见吴阿福说道:“啧啧,没想到刚来此处就有此等意外之喜,甚好,甚好。”
“也不枉我这一番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