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沈言摸了摸秋儿的头,温声说道,“与你父亲也说一声,我不日离开阜阴城,若再会,当是在沧州了。”
“那在沧州,我要如何寻先生?”秋儿眼巴巴地看着他。
沈言莞尔道:“不必多问,尘缘未了,终究难断舍离。”说罢转身,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秋儿怔怔地望了许久,方才回身“咚咚咚”敲响了屋门。
“谁啊?”
“开门,是我!”
“啊,小姐,你几时出去的?”
门后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慌乱,“吱呀——!”一声,门开了。
……
再度行至沧河处,已是深夜,两岸秋风轻拂过,步云桥上无行人。
沈言落座迎蛟亭后,便借着如水月色,向水下说道:“劳烦蛟君出来一见。”
声音不大,但传入水面之中,却深入不知几许。
未几,波纹荡漾开来,一道神光悄无声息地破开水面,在沈言面前化为人形,其人一身黑衣,颇显勇武之气,便是河神江烨。
江烨适才正在酣睡,耳边听闻沈言近乎敕言的道音传来,自觉疑惑,如今当面,立时问道:“不知真人邀见,所为何事?”
“深夜相邀,自是有求于蛟君。”沈言说道,“不知莫不归此人,蛟君可知晓多少?”
江烨闻言,微微一愣,沉吟片刻后,才恍然道,“噢,便是青阳县出来的那位江湖剑客是么,他我倒是有些印象,其人虽说不通仙道,习的是凡俗武学,但技近乎道,着实难得。”
“百年前,他还不曾名满凡俗江湖时,曾在这迎蛟亭上演绎剑法,冥冥之间,竟能感应到此处云雨风水之气的律动,并将之融入自身剑术中,可见是个有悟性的。”
沈言不禁点头:“如此说来,这阜阴郡也算是他声名鹊起之地。”
“不错。”江烨说道,“他剑法初成,第一个挑战的便是此地的一位什劳子名宿,名字我记不大起了,但我当时远远瞧见过,哈哈,只觉凡人打斗,也有几分意思。”
“是伏寿拳张铮吧。”沈言忆起那本香火之书《莫不归平妖记,里头的确有过这般的记载,不过,其中关于遗留手札之说,却是不曾提及。
一旁的江烨有些奇怪沈言为何记得这般清楚,又为何对一位江湖侠客如此上心,问道:“真人问莫不归信息作何?如我记得不差,此人在晚年痴迷于寻仙问道,但似乎失败了,身归尘土?”
“不,”沈言微微摇头,“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