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将军近日安好？”陆阿宁发现，一边的李孝元一直看着自己，她咬了咬已经有些发白的嘴唇，暗自稳住语气和身形。

“托姑娘您的福。”柳眠的笑容始终都是那个带着些许暖意的微笑，陆阿宁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好接触的人，但是时间长了，柳眠对谁都是这副表情，陆阿宁就觉得他其实还是对每一个人都有着疏离。

柳眠并没有学着其他人的态度叫她夏夏锨，而是依然在叫她陆姑娘。

陆阿宁可不觉得这是柳眠脑子少根弦无意中叫错了口，李孝元那么精明的人也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柳眠一直在看着她。

在陆阿宁的印象里，柳眠很少一直盯着一个人看，现在他一直看着自己，或许是想提醒自己什么吗？

陆阿宁确实是想细想，但是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去细想，李倩感觉到了搀扶着的人的重量，连忙上前同李孝元耳语了几句，在李孝元点头以后搀扶着陆阿宁加快步子回房。

陆阿宁并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她在从夏铎那里得知贺文和释薇的死讯的时候，她真的难受了好久，也伴有许多的愧疚。

就算是贺文曾经在她身上种植了金蚕蛊，可是贺文也是真正对她好的人，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只有贺文从宫里把他带了出去。

释薇就像是代替了陆小蝶小的时候在陆阿宁身边的那个角色，贴心亲密且无话不谈，陆阿宁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她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这一次她睡得很沉，梦里面安安静静的，朦胧中她感觉到有人给她盖上了什么东西，她睁开眼睛，是李孝元。

“殿下。”陆阿宁条件反射坐了起来，又手忙脚乱地去扯身上刚刚李孝元给她披上的披风，让披风不至于掉到地上。

“你不用紧张。”看着陆阿宁手足无措的样子，李孝元笑了，他现在的样子倒是不如平日里严肃“本王主要是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殿下请讲。”一听到李孝元说要向自己打听事情，陆阿宁越是没法像李孝元说的那样不用紧张。

“本王近日里听到一件事情。”李孝元顿了顿“边境探子来报，前朝余孽浮现反意。”可能是谈到的话题十分敏感，李孝元压低了声音，陆阿宁听得浑身一个机灵。

李孝声。

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李孝声，那个本来不该现在出现在三皇子金陵城的李孝声，那个本来应该一起被“斩草除根”的公子嘲风。

“你也算是在南境呆过一阵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南境有这种风声。”李孝元的态度很诚恳，陆阿宁明白他为什么过来问自己。

北境有红衫军，有柳家，有什么风吹草动柳眠一定会第一个报给李孝元知道，而南境对于李孝元来讲是一个空白范围。

虽然公孙明月的明月坊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但是陆阿宁越来越觉得李孝元和公孙明月并不像他与柳眠之间的朋友关系，他与公孙明月更像是一种复杂的利益合作。

就像现在的他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