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明晏池扳掉了一个木质桌腿。
薛可可比起她,更需要一件防身的东西。
昏暗的寝室里,薛可可背对着律明晏池抵着门。
因为紧张的缘故,她额头前的秀发已经被尽数打湿。
薛可可撩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正是因为这样一个动作,她的上衣往上滑了一段,露出了白皙的肌肤,跟一片密密麻麻的……瘤子!!!
律明晏池话语一顿。
“………?”
“晏池?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薛可可转过了头,声音很轻。
“你为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薛可可抵着门,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容。
“律明晏池?”
这里没有镜子,它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变了。
准确来说,变得不仅仅是脸。
从血吸虫钻进来的那一刻,她已经不是薛可可了,而是一条彻彻底底的血吸虫。
“说话啊晏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你长得太美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真的吗?”
“真的不是因为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你身上会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有吗?那我再看看。”
“晏池,我最恨别人骗我,你也不要骗我!”
“你过来,我来教你怎么开颅。”
它的四肢已经扭曲了,走起来歪歪扭扭的,就像一个七岁的孩子。
血吸虫脸上咧出了一个笑容,它走过来,做了一个附身的姿势,却一口咬住了律明晏池的脖子!!
“你……发现了!”
律明晏池闭上了眼,手起桌子腿落,干脆利索的给它开了个颅!
这不是薛可可,这是血吸虫!
然而桌子腿已经贯穿了过去,订住了血吸虫的本体…它的头颅里,没有大脑,只有一只畸形的暗红色虫子!
律明晏池一脚踩了上去。
“记住了没?”律明晏池看着倒在地上不得瞑目的薛可可。
“下辈子你也可以给被血吸虫附身的人开颅了。”
“不过我做的示范不标准,因为我没有找到打火机,模范答案应该是——用打火机烧掉血吸虫的尸身。”
律明晏池看着血吸虫,垂下眼帘,看不清她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
她这样也只是为了自保。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敲门声还在继续——
“开门啊!同学,让我进去吧!”
“你们逃不掉的……”
就在这时候,窗外传来了小声的呼呼声。
“隔壁的还活着吗?”
“我是动物科学学院的大二学生!我叫木椿雅!”
“外面是不是有疯子在搞事?我已经报警了。”
“等我一下。”
“你要干什么……?小心!这里是三楼…”
寝室与寝室的窗户相隔并不远,但是还是有两三米的距离。
律明晏池踩着阳台跳了过去。
木椿雅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你跳得很远啊?”
“小声,听到隔壁的敲门声了吗?血吸虫还没有发现我已经不在隔壁寝室了。”
“血吸虫?”
律明晏池面无表情,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
“你和外面的疯子是一伙的我先打个120吧!”
“还是说…你们在搞恶作剧?外面的人是在演戏?”
“没有。”
她咋敢和那些东西演戏啊?
“肯定是在演戏!真的是闲得慌!”
她边说边打开宿舍门。
律明晏池没动,木椿雅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想。
“还说不是演戏!如果不是演戏的话,为什么不拦着我?”
“看你作死,我倒还挺心安理得的。”
“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喝过尿,吃过动物的粪便,泥坑里睡过觉,在极端条件下死里逃生三年,从三楼跳下去也能确保自己不会受伤。”
木椿雅犹豫了一下,一不小心把门拉了一点缝隙。
下一刻,门缝里忽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大量畸形的,带着粘液的血吸虫幼虫,顺着门缝涌了进来!
“啊啊啊啊!”
律明晏池啪啪啪地用木棒拍着这些幼虫。
“这些虫子哪来的?长得这么恶心!”
“薛可可身上孵化的。”
“你不是说她脑袋里的血吸虫已经被你踩死了么!?”
“头颅里的血吸虫被烧死,幼虫随之死亡。
但是如果采用其他方法杀死头颅中的血吸虫,幼虫会爬出来寻找下一个寄体。”
“那你为什么不烧死它们!”
“因为我没有打火机啊~”
看着满地都是畸形的血吸虫,木雅椿一脸绝望。
“哼,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还有,小点声,声音再大一点的话,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咚咚……!!!
“开门啊同学!同学让我进去吧?”
“你们逃不掉的!”
“这,这已经是被发现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说的都是真的?”
“嗯,真的。”
这句话,她从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跟那些人说得嘴皮都要起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