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柔看了看他,心说,“你们还真是天生的玩政治的。是呀,如果江济宇胜了,那朝中的局势岂不是也要跟着有变化。”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轻声问:“听说,羌族聚居在九顶山附近,各个能歌善舞,能征善战,王爷觉得自己有几分把握?”
“我还要花点时间谋算下,若是现在只有五成多一点。所以现在蓝鹰只是在做准备,并不曾有动作。”
“能不能怀柔呢?”沈嘉柔心说,我们那个时代可是少数民族一家亲,打仗什么的太不好了。何况那个九顶山明显是易守难攻。
“怀柔?我需要一个契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缘?”
车里一时沉默。江东离笑着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机缘?”
沈嘉柔心说,我们还没那么熟。她客气地低头小声说:“妾身愚钝,不懂这些,自然不好意思多问。”
江东离若有所思地看看她:“”小柔,明日我们手谈一局如何?
“”王爷雅兴自当奉陪。“”她颔首。
不知道是不是过了平日睡觉的时辰,沈嘉柔睡得很不踏实,虽然睡着了却一直翻来覆去。江东离支肘在黑暗里看着她微皱的眉头,轻轻地用指尖虚虚点点她的眉心,怕吵醒她,并不敢碰到她,她翻身朝里睡了一会儿,待他躺好,她却翻身回来,慢慢凑过来用额头抵着他的肩头睡熟了。江东离悄悄笑了,沈嘉柔常常睡不安稳的时候就会凑过来靠着他慢慢睡熟,他一直担心她睡醒了发现下不了台,又要闹着分床,好在他起得早,每次不等她发现,他已经出去了。
沈嘉柔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大学图书馆,在看一本厚厚的佛经,那上面没有一个字自己认识,可是好像每一个字都很熟悉,她捧着那经书看了又看,她在睡梦里好着急。突然有个声音轻声说,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可是这明明不是一本金刚经呀,再仔细地看了一遍,确实是金刚经,那些字都变得认识了,她渐渐安心起来。
第二天早起,沈嘉柔还在想昨天的梦,以前一直会做考试考不出的噩梦,好大一张卷子,每个字都不认识,急的一下子醒了,昨晚居然变佛经了,她哑然失笑。
下午江东离回来的时候带了江济宇给她的信,自从嫁过来,她为了避嫌很少给江济宇写信,只写过一封也是一堆无可指摘的客气话,私底下倒是让青芷去胭脂店问过几次他的情况。江济宇并不觉得自己需要避嫌,信里先是骂她小没良心的,嫁过来几个月就只写过一封信,又说自己要出征去了,让她不要挂念,说江凌燕已经因为担心哭了好几回了。信末说,知道她最爱财,让人送了5000两银票给她,让她买点胭脂水粉,把自己好好打扮打扮,免得江东离将来和离的理由是她不事装扮,太难看。
看到这句沈嘉柔有点担忧地看看坐在对面的江东离。江东离看看她神色,放下手里的书,“是不是阿宇又毒舌了?”
“他一向这样,可是好端端地让人送了大额的银票给我,不太好。”沈嘉柔摇摇头。心里说,怎么感觉去了就回不来,临走还担心自己没钱用,要安排后事的感觉。
“阿宇跟我提起过,说你最爱财了,还跟我说要多给点月例银子给你,免得你不高兴。”江东离似乎没觉得什么不妥,神色平静。“给你,你就收着吧,不用的话,将来等他回来再还给他。我这边叫人送了几个能歌善舞的丫头给他,让他带在身边伺候,你的回信若是来得及,就叫她们一起带过去。”
沈嘉柔看看他,点点头,原来江东离跟她一样担心江济宇,只是不说破。
“我把玲珑和如意送给你吧,你若是要出门逛逛就叫她们贴身陪着。免得带着一队军士你不自在,那些人也不敢跟得太近。”
想到又可以出门逛吃逛吃,沈嘉柔惊喜地拉着他的手臂,“当真吗?”
江东离笑着点头,“自然当真,不然阿宇给你这么多钱,岂不是没地方用去?”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悄悄松开了手,“可是要去马场这类远点的地方,还是我陪着比较好。”他补了一句。
沈嘉柔点头如啄米,终于可以自由出门了,看起来和他达成同盟,配合管点家事还是很有好处的呀。
有了好处,沈嘉柔想起昨夜答应他要手谈一局,所以马上很殷勤地招呼丫头们摆棋盘。沈嘉柔的棋风轻灵多变,而江东离则很沉稳,沈嘉柔几次突围都被他拦住,她想起前几天棋谱上新学来的招数,如法炮制,倒让江东离有点吃力,两个人的棋子胶着在一起,居然是不相伯仲,天色渐暗,沈嘉柔有点不耐烦了,抬头看看对面神色平静的江东离,他全然不觉,捻子不语,专注地看着眼前棋局,良久才落子。掌灯时分才分出胜负,最后居然是她险胜了一子,她自然知道江东离看出她求胜心切,故意放水,所以笑着道谢:“多谢王爷手下留情。”江东离客气道:“小柔棋艺精妙,本王佩服,况且本王有疾,本王好色,美人在前,自然是赢不了的。”
她知道他用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典故开玩笑,倒是心念一动。
用了晚饭,她说:“王爷今天让了嘉柔一局,作为回报,嘉柔想讲个故事给王爷听。”
江东离点头:“若是有好故事听,后面几天每天都输一局也使得。”
丫头们听说王妃讲故事,都凑过来听,连翠珠、翠兰几个也站在门口等着。沈嘉柔还没讲就先笑了,“你们这么多人听故事,感觉我成了说书的,等下让青芷拿盘子来,每个人先收100文再说,王爷身份贵重,最起码要收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