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提起铁箱,牧以歌心情更加复杂,但也只得起身往屋子走去。
屋中的铁箱,十年来一直在这间木屋中躺着,牧以歌小时候好奇的想偷偷打开,可才刚刚摸到铁箱就顿时晕了过去,后来牧以歌昏睡了三天三夜大病一场身体才好转过来,之后牧以歌虽然好奇,可也不想再给爹爹添麻烦,就选择把角落里的那铁箱给忘了,可今日爹爹让自己给抱出来,牧以歌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间徘徊。
牧以歌进了木屋后,牧横便抬头望着眼前树林,此处树林多年不曾被人砍伐,长的异常茂密,枝叶密集挡住了落下的星光,漆黑一片,可牧横的眼眸已看透了黑暗之中的一切,眼中寒光闪烁。
屋子中牧以歌抱起了冰凉的铁箱,压的木屋咯吱作响,一看没像小时候一样昏过去,牧以歌便放心的几步走出了屋子,将长度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铁箱放在了牧横身前,铁箱落地便压的泥土下陷下了三寸,重量可见一斑。
铁箱上锈迹斑斑,积满了灰尘,必定是有些年岁的物件,牧横深吸了一口气,似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将手颤颤巍巍的摸向了铁箱,铁箱上的灰尘被牧横用手轻轻拂去,箱子上便露出了淮牧二字,这二字本无特别之处,但如被军中之人看见这两个字,传出去定会在朝中乃至天下掀起轩然大波。
太祖当年担忧百年后的淮汉王朝其余州郡对上北藏原铁骑时会毫无还手之力,便将汉州变成了州郡的练兵场,太祖命二十州的将军轮流带兵去驻守汉州的座雄城,每州驻守半年与北藏原的铁骑搏杀,如此重复,才能保证每一州的战力都不会消失殆尽,而在十多年前,汉州驻守的将军中有位白衣将军,他的驻守之法与人不同,别的将军都是能不战则不战,求安稳之道保存实力,可白衣将军却带着自己的啸林铁骑冲出了汉州,以战养战在北藏原上游杀各大部族,当时白衣将军手中的一柄虎月洐杀的北藏原的将领无人敢战,后来那些临近汉州的大部族被迫退了百里白衣将军才肯甘休,那时的北藏原上,若有人说起啸林铁骑,无不又恨又怕,若是白衣将军驻守期限到了,北藏原上的部族大都心中庆幸。
而在淮州驻守的大将军万俟辕,是当年太祖手下的左大将,也是淮汉王朝仅剩的大将军,万俟辕年事以高,而淮州也无甚后继之才,万俟辕便向当今圣上替淮州要来了白衣将军,而白衣将军也不负所望,几年治理下便让淮州上下守军上了一层楼,固若金汤,以往北藏原还会试着攻打沉北关,可自从白衣将军到后,北藏原打了一场便伤亡惨重,就彻底没了打淮州的心思,而后更是演变成了白衣将军带着啸林铁骑,扛着淮牧二字大旗在北藏原上与各大部族的主力对冲搏杀,可往往都是大部族的铁骑被杀的丢盔卸甲落荒而逃,在淮牧二字大旗出现时,没有两个大部族以上的铁骑是决计不敢去追杀啸林铁骑的,而后有一次五大部族下了诱饵将白衣将军引入圈套,虽然那一役啸林铁骑伤亡不小,可五大部族费尽心思之下还是被白衣将军握着虎月洐带着啸林铁骑冲出了围杀,那之后淮牧二字更是成了北藏原上大部族的恶梦。
但太和六年,在朝中所有人都觉得一定是白衣将军承了万俟辕大将军的位置时,白衣将军却不顾圣旨,带着自己的万啸林铁骑一股脑的冲进了北藏原,随后便遇到了北藏原上的十大部族围杀,那一战成了淮汉王朝多年来最惨烈的一战,万啸林铁骑死战无一生还,十大部族伤亡惨重多年来一蹶不振,据塞外人说,那一日血染长空,杀声震天,放眼望去天地皆是血色,之后几年,那块搏杀之地百草不生,无人敢近,时不时路过的牧羊人还会听到凄惨悲鸣声声不绝。
本要解甲归田养老的万俟大将军,只知在朝中打残了一位嘴没把门的御史大夫后,怒气冲冲的又重新披甲回了淮州。
而淮州再无淮牧二字,淮汉也再无白衣将军,只是淮州依旧有人唱着
白衣铠,将军行
佑沉北,虎月听
北藏原上孩啼哭
啸林铁蹄渐归来
吾等只愿
那袭白衣戏中回
……
淮牧二字,从不曾被人小觑过。
牧横开怀笑道:“以歌,这箱子里的便是爹爹的虎月洐,杀破万军胆的虎月洐!”
话音落下
山中响起一声破天虎啸,响彻山林。
盖世凶兵虎月洐十年不出世,出世便惊扰天下,此时虎月洐被握在主人手中,刀身乱颤,散发出气机千万,誓要夺走这天上的星河灿烂。
牧横手握虎月洐,迎狂风而立,如百世杀神。
漆黑的林子中
有人笑道:“不愧是白衣将军牧横,的确该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