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笑了,“我也没干什么,就是把他打了一顿。”
既然他把他的警告当成耳旁风,他不介意让他长长记性。石开阳就是典型的不打不长记性。
她眼睛瞪大如铜铃,“啊?那你受伤没有?”
石舒阳按住她意欲掀他衣服的手,“他伤不了我。”
她听闻之后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他呢?”
他眸色沈诚,想起早上沈诚对他说的话,嘴角挂着笑,“没什么大碍,听说折了鼻梁骨。”
她一脸不可置信,“你们是亲兄弟吗?”
“是亦不是。”血缘上的兄弟,实则形同路人,甚至暗地里会给石舒阳使绊子。
他早在石开阳与睢冉“相亲”时就警告过他,这是他的女人,让他离她远点。一年后,他倒是帮起外人挖兄弟的墙角,是与不是已然不重要。他们也从未认同过对方。
石舒阳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只是习惯了来自“家”的恶意,他恨过怨过,至今只剩麻木。石家于他除了生育之恩,再无其他。
他曾经一度怀疑自己只是石家养子,甚至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所有结果都显示他与石开阳他们是亲兄弟,可他却没有受到同等对待。
没有人告诉他答案,直到沈老爷子得知他竟生出此等想法时才与他提起以前的往事。
沈眉是家中老三,娇生惯养,一路顺风顺遂。石开阳出生后,石父一度想要女儿。后来她怀二胎时,石父又奔波各地搞科研,长期的分离让她对腹中孩子寄予厚望,企图以女儿换回丈夫的关心。
可事与愿违,就像为人子弟不能选择父母及家世一样,父母亦没有选择孩子性别的权利。石舒阳的出生让她的希望落空,她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
石开阳有祖父母疼爱教养,石父在外工作,沈眉患了产后抑郁症。石舒阳从出生起就没喝过一口她的母乳,幸在月嫂的悉心照料,他靠着奶粉过了满月。
满月那天,他险些死在沈眉手下,要不是刚好沈诚父子及时赶到,他早就死了。
自那以后他便被沈老带回沈宅教养,过了几年,沈眉生下石暖阳,石父才申请内调。再后来他回到石家,沈眉也不曾正眼看他,石父因一门心思扑在幼女身上,也未曾关心照料他。
父母是孩子行为举止的一面镜子,有父母的不管不顾,加之当时石开阳因祖父母的溺爱生性顽劣,石舒阳在家里没少受欺负。
石舒阳在石家的地位甚至不及宠物狗,就连三四岁的石暖阳也能动手打他。他反抗过,换来的是沈眉变本加厉的打骂。
他渐渐变得沉默寡言,偶有发怒的时候也是狠戾乖觉,为此石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怵他,也更加不喜他,在他初高中时他们甚至动过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念头。
沈老爷子二话不说把人接回了沈宅,不过最后还是帮他请了心理医生。
谈睢冉听闻他的童年过往不禁抓紧他的衣襟,她满心满眼爱护的人居然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而把这些苦痛加诸于他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应最亲近他的家人。
石舒阳察觉到她的情绪,轻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慰他,“都过去了,现在有你心疼我,我比谁都幸福。”
她眼睛酸胀,狐狸眼里蓄满了水汽。她始终不明白为何那些为人父母的可以这么狠心,谈童娴是,沈眉亦是。没有经过任何考核便为人父母便是最为可怕的事。
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曾遭受着最恶劣的疼痛,如今相互依偎,这可能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们会是合格的父母的,对不对?”
他莞尔一笑,“会的,我们都会是合格的父母。厚积薄发,涅槃而生。”
“石开阳以前怎么欺负你的?你告诉我,我帮你从他身上讨回来。”起先听闻石开阳断了鼻梁骨,她还有些不忍,可如今她除了恨便只剩气愤。
石舒阳轻捏她的鼻子,“我都讨回来了。”
他不屑于与石开阳纠缠,是以他要么不报复,要么一次全讨回来。这次断鼻梁还算轻的,他之前还用水果刀捅过他,不过最后他也没讨到好,被沈眉痛打一顿,在沈宅躺了三天才勉强能下地。
“哼!你讨回来跟我讨回来意义不一样!”
石舒阳轻笑,所有不快一扫而空。“是,小睢总给我撑腰,看以后还谁敢欺负我!”
谈睢冉仰头咬住他的下巴,“我的心肝宝贝,凭什么让人欺负!”
他抬起她的下巴,俯身堵住她的唇。她调整姿势让自己更贴近他,以便于他加深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