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亚细亚酒屋。
在俞锦书面前已经摆满空酒杯,而看他的样子,显然准备继续。林权的话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没想到这扇大门很快就又关上。
他理解父亲的考虑,但内心其实很厌烦这种无所不至的关怀。他好想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可身上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枷锁。
“林兄,你说人真的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吗?”
“当亚当和夏娃偷吃了善恶树上的果实,拥有智慧之后,人面临各种各样的烦恼已经注定,只有死后才能真正喜乐。”
俞锦书苦笑,“林兄,你这可不像是安慰人的话。”
“佛家说人生如苦海,我们以肉身做筏,精神为舵,方可渡过。”
“活在世间,诸般各欲,人便如陷泥海,精神逐渐消磨,想渡过苦海太难。”
林权委实瞧不惯俞锦书这副书生做派,遇事便消磨,如何成事?但自己选的棋子,再不争气也要扶持下去。
“俞兄,你喊我来喝酒,却不说所遇何事,不妨说出,让我为你参谋参谋。”
“不怕林兄笑话,我向父亲提出执导蝶恋花,却被父亲公然拒绝。”
林权心中顿时一动,又为俞锦书倒上酒,“俞兄,难道俞先生仍旧把执导权交给了韩琦?”
“不仅如此,父亲还让我向韩琦学习。”
林权闻言沉默,沉默到俞锦书都有丝诧异时,才开口道,“俞兄,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你我朋友,有话直说。”
“那我就说些肺腑之言,俞兄,韩琦之名声之作为即使是我这个圈外人都知晓,再说句难听点,只要但凡看报纸的应该都知道韩琦的花花名声。可俞先生却仍旧把执导权交给韩琦,如此不顾公司声誉,难道俞兄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韩琦舅舅莫天良是公司老人,父亲对老人向来宽厚。”
“但俞先生是一个生意人!”林权语调一沉,“说难听点,商人本就是以利为先,俞先生怎么会坐视公司受损?”
俞锦书不由愣住,“那父亲?”
“俞兄有没有想过俞先生今年多大岁数?”
“父亲已经年过半百,可这......”俞锦书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林兄的意思是莫天良等人仗着父亲年迈,刻意隐瞒事实进行哄骗?可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