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打扮,通常非富既贵,也难怪秦敛会看走了眼。
那姑娘听言书问自己话,似是很高兴,径自走到了他对面的座位施施然的坐下,捡了一枚佛手瓜,捏在手里把玩,顺带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是早些天,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一个好看的哥哥输给我的,他说,有了这个我便能来向你提要求,不管是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也一定能帮我做到。”
说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扯了扯衣角:“就连这身衣裳还是他走之前送给我的。说是人靠衣裳马……马靠那什么,还反复叮嘱我,见了你之前不要随随便便开口说话。”
言书揉了揉眉心低笑,这些话听着倒确实像极了那人会说的:“那听姑娘这话,似乎是有事想找我帮忙?”
旁人求都求不来的这半璧双龙佩,他二话不说便送了人,也不知想了怎样的法子输给了眼前这个姑娘,半月余不见,他这古道热心的老好人性子,还真是半点都不知道收敛。
手中的佛手果不知何时被掐出来两道指甲印记,姑娘小小的吐了吐舌头,装模作样的将它放回来原处,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左不过,就是想麻烦你送我回家罢了。”
“哦?”言书挑了挑眉:“你家在哪儿?”
不过是个简单的问题,却令得那姑娘皱了眉,似乎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才道:“我原是住在城外十四里坡,跟我阿娘和阿弟一块儿。月余前,阿弟染了病,我们没钱请大夫,后来……连带着阿娘也一块儿……再后来,我才知道,我是郑执忠的女儿。”
郑执忠?有意思。
言书垂了眼角,温和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口中的郑执忠是谁?”
被问的人一改方才的天真稚气,言语中多了几分难掩的恨意:“我自然知道。郑执忠,当朝光禄勋,为当今圣上掌管门房侍从。”
这解释倒也算不得错,言书笑了笑:“我想,在你原来的家里,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叫光禄勋的,这大约也是那位输给你的公子告诉你的吧?”
姑娘略微迟疑后点了点头。
言书道:“这光禄勋好歹也是位列九卿,再是不济也不至于让妻儿病死。况且,据我所知,那郑执忠家的妻子,乃是大理寺卿洪远之女,洪绣嫣,膝下也只得两子,先不说他哪来的女儿,便是妻子也还好好端坐在家中。何时又去了十四里坡?”
一番话下来,姑娘仅存的笑意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眼角微红,倒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情致:“他的原配妻子自然是好好安坐家中,因为……我阿娘,不过是他外出打猎时遇到的一个意外。养在外面数年,待得人老色衰,便弃之如弊履。阿娘好强,从前不知他有妻室,后来知道了也不会一味纠缠,说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只是……”
她忽然止了话头,从腰间将那禁布取下:“公子自不必立时信我。但这枚玉佩足以证明我说的是实情,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着人去细查。只是,输给我的公子说了,七宝阁断没有收了不办事的道理。所以,核实了之后,还烦请公子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