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瞪了我一眼，扶额道：“我叫元麒，不叫小冰块。还有，不需要通传，神尊他老人家吩咐过，你可以直接进去。”

神尊何时转性了，竟给我这么大的便利？我顾不得狐疑，笑眯眯地冲小冰块点头致谢，快步踏进腊梅园。

一簇一簇的幽香萦绕，我穿过层层叠叠的梅花树，在雪地上踩出深深浅浅的脚印。

阿狡守在屋外，见我步履匆匆而来，疑道：“我还未来得及派青鸟通知你，你怎就未卜先知地来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解释其中缘由，打岔问道：“红瑶怎么样了？”

“刚天降雷劫，尽数被白泽神尊挡去了，她没事。只不过心境拷问过得艰难，如今心神有点虚弱。”阿狡详细答道。

我不由蹙眉，红瑶的心事我是最清楚的，她性子执拗，能够通过心境拷问已是很不容易了。想到这里，我不免担心道：“我先进去看看她。”

话音刚落，脚还未抬起，就见红瑶轻飘飘地走出了屋子。她体态轻盈，眼角乌青，清减了不少。

她先唤了我和阿狡一声，又转向身后跟着走出来的白泽神尊，客气道：“红瑶在师尊这里叨扰多日，既已醒来，便该回去了。多谢师尊照顾，红瑶感激于心，但求将来有机会报答。”

我和阿狡都愣住了，倒是白泽神尊神色不变，淡淡道：“不必挂心。”

红瑶周身气息已变，境界提升，实力自然精进，但如何会变了性子？她对白泽神尊说话，怎会如此恭敬和疏离？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地问道：“你的心境拷问遇到了谁？”

红瑶揉了揉太阳穴，答道：“无梦佛尊，他为我编织了一场梦境，但我有些想不起来了。”

果然如此！

我想起之前昏迷中脑海里那道历经沧桑的声音，定定地看向眼前的红瑶，她是经历了多少挣扎和煎熬，才能下定抹去那段记忆的决心。

也许是看到他对自己先祖的一往情深，也许是最后一刻为他以命相护，她终于想开了，无缘无分的感情不必执着不放手。

她一直都很勇敢，比我勇敢。

我移步到白泽神尊面前，问道：“师尊，我有一事相问。当年念元飞升，可有发生什么意外？”

“若有人陨落在里面，我是能感应到的，他当时必定安然无恙。”白泽神尊回答道。

我松了一口气，又问他是否知晓念元最后去了哪里。他摇了摇头，说自己从不插手试炼，也不会留意他们最后的去向。我大失所望。

临走时，红瑶亦是恭敬地朝他行礼告辞。我悄悄地瞄了一眼白泽神尊，他依旧是昆仑之巅的坚冰，神情淡然而冷漠。

他银丝如雪，白袍飘扬，有一颗任谁也无法打动的心。没有了红瑶的执着，他们之间，是彻底断了。往后的漫长时光，各自安好，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