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由于心中有事,忘忧并没睡得太久,大约也只有一两个时辰的样子。
梳洗好了出门干活,正遇着曾靖也从对面出来。他只淡淡看了忘忧一眼,脚步不停便出门去了。
须臾甄伯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忘忧站在地中间,看着曾靖离去地方向,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说你灵巧好还是蠢笨好。同样是做了一晚上活儿,静月一大早就起来将各处窗花粘贴好了,”一边说一边指着几个屋子的窗户给忘忧看,“这是多好的机会吖,假如公子看你勤勤恳恳、诚心有加,必然不会再生气的了,可如此要紧的关头,你竟睡得不起来了?”甄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也走了。只留忘忧一个人站在原地,看各处喜庆的红红窗花。
过了一会儿,静月端着早饭进了院子。一边往房里走,一边唤着忘忧,“快来吃饭吧,外面多冷,别在那里挨冻了。吃完饭还有事情做呢。”
忘忧在后面看着静月,小嘴张了两张,她想问问静月,为什么要那么早出去张贴窗花,为什么不跟公子说,窗花是她熬了一晚上做出来的。
但是她又怕自己想错了,静月虽然平时并不怎么多话,但却一直对自己很好,该教自己的、该管自己的从不吝惜一个字,总是反复地跟自己强调。若本来静月就是无意之举,自己再当做一桩事情认真地去问,岂不又要伤了静月的心?
她已经伤了公子的心、伤了甄伯的心,统共也就这几个人对她好了,难道都要伤完了不成?
就这么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跟着静月进屋吃饭了。
接下来的几日,忘忧总是想找机会同曾靖解释清楚,可曾靖却好像故意躲着她一般,即使屋子面对着面,她竟然一次也没碰到过他。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到了过年这天,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都在自己家里面忙活得热火朝天。
骁骑将军府也是难得的所有人都齐全在府里。一大早挂灯笼的挂灯孔、贴春联的贴春联,做吃食的做吃食。
这已经是几天来头一次忘忧看见曾靖在房里了,她想去解释,可又怕惹得他更不高兴。毕竟大年下的,开开心心也是图个吉利。况且忘忧从屋前经过的时候看着了,曾靖那屋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很显然是不让打搅的意思。
忘忧无法,只得先去干活儿。
那日曾靖说不让她在府里做事情,她心里就惴惴不安。幸而其他人并没将曾靖的话认真,还是匀了差事给忘忧的,如此她才能觉得心里安定些。
也许因为这样,今日的忘忧显得格外匆忙,厨房里的大牛让她帮着打下手,洗菜、切菜、多肉、刷完,但凡她能做的动的事情都要去搭把手,这样她才觉得这府里还需要她。
忘忧的表现甄伯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十分的不忍,想去劝劝曾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晚上一屋子人热闹地在一起吃年夜饭,吃酒的吃酒、划拳的划拳,程子业耍了一套流星拳,静月唱了一只燕州小调。
静月的歌儿真好听,悠扬婉转,好几人都听得入迷了,曾靖也是练练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