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城脚下，离北方重镇十方镇有四五十里地的东面有一座小小的村庄叫水月山庄，住着十几户的人家，因就在凌霄城外，家中的年轻子弟大都在凌霄城里当差。

秋分刚过，绿意渐去，树叶泛黄，天地间陡然换了苍凉萧索之气，几片树叶垂死挣扎的挂在树枝上，一阵风过，打着旋儿掉在地上，丝丝凉意，催得人们早晨出门都要在单衣外再披上一件厚实的棉布衣。

这一日，太阳刚刚露了个头，就被淅淅沥沥的雨滴逼回了云层里，天空灰暗暗阴沉沉的，王氏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了小女儿，一面麻俐儿的给六七岁的小女儿穿上衣服，一面眼里瞧着女儿困顿的睁不开眼睛在那直点头，心上疼的紧，口中越发的轻柔的许诺说道“我的小鱼儿，快起来，跟娘去凌霄殿看你哥哥去，今天是你哥哥15岁的生日啊，等给你哥哥过完生日，娘就给你买好书本，明天早晨就送你去私塾读书。”

一听让她读书，她的小女儿瞬间睁开了眼，白嫩嫩的小胖手攀上她娘亲的胳膊，闪着孩童的天真，笑着说道“真的么，娘，你真让我去读书么？你不是告诉我只有男孩才用读书，女孩读书无用么？”王氏被女儿天真的话语问得一噎，急忙咳嗽了两声掩饰道“我的女儿天资聪颖，不读书可惜了。”

她女儿一听，信以为真，满心欢喜，立刻站在床上伸着手，跳着脚，转着圈，摇头晃脑嘴中稚声软语的欢呼着“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哈哈哈，这首诗我在夫子的窗外听了一遍就记住了，隔壁的小胖子在屋里坐着听了一上午，都没记住，哈哈哈，我要去读书了。”突然，她似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攒紧了小眉毛，皱着小脸，一脸委屈的道“可是娘亲，夫子不收女学生啊，娘亲你是不是在骗我。”说到最后竟气嚷嚷的鼓起了两腮，嘴里像含了两颗圆滚滚的糖球，眼上却含满了泪珠，似她娘要点下头，承认在骗她，泪水就要哗啦啦，倾泻而出。

她娘一脸又无奈又好笑的，伸出双手轻轻的啪了啪他的小脸蛋，满脸的慈祥，低头笑道“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今天跟娘去你大哥哥那，等见过大哥哥，咱回来就有钱读书了啊，一会去见你大哥哥的时候，娘就把你的头发像男孩子一样束在头顶，到时候，让你大哥哥瞧瞧，我们小鱼儿要女扮男装上学堂了。”

“好。”小鱼儿立即又笑开了花，竟主动从床上拾起裙袄，往身上套去，一面穿着，一面催促她娘“快点穿衣服，快点给我梳头。”穿着穿着，见自己的上衣是嫩粉色的，立即丢在床上，回身对她娘说“娘亲，把我哥哥小时候穿的衣服找出来给我穿，我现在是男孩子了。”

她娘亲被她催的，只能晃着脑袋，一脸好笑的从柜子中翻中她哥哥六七岁时穿的蓝布上衣，无限留恋的用手摸了又摸，才拿给小鱼儿道“真要穿蓝布，不喜欢粉色了。”

等小鱼儿真的把她哥哥的蓝布衣裳穿在了身上，才万分留恋的看了眼被她扔在床上的粉袄，一头扑在了她娘的怀里，晃着小脑袋软糯的低低的喊了声“娘亲，我真的很想上学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