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百官惊骇,陛下竟然对阁老说出如此话语!
“我大明立国以来,厂卫监察贪官污吏,求得政治清明!你往日开口闭口便是祖制,现在却处处诋毁厂卫,究竟是对太祖皇帝不敬,还是你刘阁老身歪影斜,怕查出什么!”
片刻之后,殿外便没了杖责的声音,行刑的锦衣卫跑入殿内,禀报左迁之的死讯。
“陛下,犯臣已死。”
宁易淡淡道:“便宜他了,让东厂的番子去抄家,不得有误。”
“先帝啊!我大明的江山!竟然沦落至此啊!陛下,你行如此无道暴行,将来史书工笔,你如何对得起我大明列祖列宗啊!”
一个老臣开始哭天抢地,宁易眉头一皱,这个老东西倒是聪明,说完这句话立马就昏过去了。
此刻,朝堂上仿佛冷水泼进热油,沸反盈天起来。东林党人都站了出来,跪在一起,或是沉默不语,无声抗议,或是直接控诉皇帝的无道行为。
宁易只是冷笑,这些人如今怕要借题发挥,要让自己下诏罪己,说到底还是他的实力不够,手中的权力不足。
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治大国如烹小鲜,再过几年,自己收复一切军政大权,这群贱骨头保证跟洪武年间一样,见到皇帝就跟老鼠见猫一样。
宁易挥挥手,陈洪便清了清嗓子,取出一道圣旨,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冲龄,统承鸿业。其惟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朕虽年少不识上古贤王治世之妙,然朕闻古者圣王治世者民不加赋,而海内用足丰饶,朕虽不敏亦心向往之。朕令,天下官府衙门及诸司众卿,即日起,永不加赋于民,有明一朝子孙从之!”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忽然静的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那些哭泣、咒骂、嘶吼的东林大臣,全都傻眼了,愣在原地。
他们没听错吧,永不加赋?
永不加赋这招,宁易从某本历史小说中学到的,搞得就是老百姓的基本盘。
当初看鹿鼎记的时候,里面的人都将这条政令吹的天花乱坠,韦爵爷更是称康麻子是鸟生鱼汤,乃是大大的仁君。
然而这招就是伪命题,大明的税和赋,根本不是一个玩意儿。
税钱是用于朝廷公共事业的,例如军务开支、有司的俸银支出、河渠的开挖耗费、官府衙门的修缮费用,这些都是用于公家的。
赋则不同,征收进入的乃是皇帝内帑,供皇帝吃喝玩乐、修缮宫廷庙宇。
这道永不加赋的仁政旨意,损害的是皇帝的私人利益,于国家、有司、百官的利益无损,自然没人闲的没事干,出言反对。
这招是真的狠,全大明的百姓都会成为天启的基本盘,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不管文人笔墨怎么污蔑自己,农民是最知道谁对自己好得。
不收赋的天启皇帝,就算是丢了紫禁城,全大明的老百姓也得帮他送回去。
至于内库银子的问题,满朝诸公和八大蝗商就是待宰的肥猪,他们的那点家底与其便宜了李自成和野猪皮,不如送给自己,给大明续一波命,总之搞钱的办法多的是。
诏书一出,在场不少臣子心里酸溜溜的。
如此仁政,陛下竟然自己悄悄就拟旨决定了,直接就在朝会上降旨,不和群臣商议决断,将来史书之上,这样天大的名声,他们岂不是一丝都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