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外头人多,本就防着会出什么事情,得月楼的小厮出门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巡街的官差,索性直接将人叫了过来。
“几位大哥,有人在我们酒楼闹事,小人正要去报官呢,正巧遇上您几位了,不知可否劳您几位辛苦一趟?”小二虽心知得月楼背后的主子的燕王府,可对着这些人还是客客气气,掌柜可一早就说了,他们谁要是借着背后主子的身份生事,不说主子,掌柜就饶不了他们。
官差转悠了好几圈,什么事儿都没遇着,正无聊呢,闻言也答应了干脆,跟着小二往回走。
得月楼里面的人却没想到官差马上就要到了,还在出言恐吓李昭烟,“我在江湖上可是威名赫赫,你今日若是当做什么时候都没有发生也就罢了,将这雅间让给我,咱们这事便算是过去了,否则我只消知会一声我那些朋友,你这破酒楼可就要开不下去了。”
“好大的威风啊。”李昭烟神情半点没变,口中轻飘飘地说道,“你不说也就罢了,如今既说了,我还真想见识见识江湖中人是否都是如你一般的土匪做派。”
“你”
男人被气得脸色乍青乍白,抬手恶狠狠地指着李昭烟,气急败坏道:“你这毒妇,说话怎得这般无礼,哪里有个女人样?”
“哦?你到不是女人了,却对女人是什么样子了解得很,莫非私底下有什么癖好?”李昭烟眉头一挑,话说得不怎么隐晦。
在场许多人都明白了李昭烟的意思,嗤笑出声,骗男人一根筋,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大家都笑,料想不是什么好话。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休要转移话题,且说给不给吧!”知道自己笨嘴拙舌说不过李昭烟,男人发起横来。
“我的客人可已经进去了,如何再让给你?”
李昭烟一番话说下来有些口干舌燥,逗弄这人的心思也没了,冷脸说道:“管你江湖上是什么名声,京城是天子脚下,他们若有胆子,你只管叫他们来,京城的官老爷也不是摆设。”
“嘿,你这人怎么……”
“燕王妃,这人便是闹事之人么?”男人的话没说完,外面数个官差便已然入内,一个个腰间佩刀,满面严肃。
他们也是快到了门口才知道是得月楼出了事,脚下顿时快了许多,未料一进门便看见了台阶儿上站着的李昭烟,立时吓了一跳。
李昭烟同几位官差颔首算是打招呼,温声开口道:“正是这人在得月楼闹事,多亏了几位来得及时,否则我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官差哪里敢应,忙道“客气”,方才还硬气得不得了的男人一见到官差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细看甚至能发现他正在发抖。
“都是误会,误会,我方才一时鬼迷心窍,脑子一热便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如今已经知错了,就不必劳烦各位官老爷,我这就离去。”
李昭烟看着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若只是寻常行走江湖的人,何至于见了官差便紧张成这样,他身上的江湖气不似作假,说明话里还是有能信的,只是一定还在什么地方有问题。
死死盯着男人的神情,李昭烟脑子里将有可能疏漏的问题都回想了一遍,却忽然听见了左手边最近的那桌客人随口说出的话。
“这人害怕成这样,别是身上背了什么官司吧……”
声音小得几乎淹没在嘈杂了,李昭烟却准确无误地听见了,只是一时间无法验证,若是就这样说出来恐怕也不妥。
思索间,李昭烟留意到男人脚下动了动,似乎是要趁着官差没有反应过来的空隙里跑出去。
“拦住他!”
在男人冲出去的一瞬间,李昭烟也开了口,官差不假思索便照着李昭烟的意思去做,几人一同将门口堵住。
逃跑不成,男人看向李昭烟的目光阴狠起来,“我已经将此事作罢,你何必仗着自己身份尊贵就不依不饶?”
“可不是我不依不饶,先前或许之后打扰我做生意这一件事,现在嘛……”
故意将尾音拉长,在男人逐渐慌乱的神情中,李昭烟缓缓道:“我怀疑你还犯了其他事情,若只这一件,你见了官差可不会是方才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