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弹奏的女孩子一个轮着一个,很快就轮到了夏禾嘉。
还在为上一个弹奏的女孩子鼓掌时,夏禾嘉听到自己名字还吓了一跳。她旋即反应过来,起身走向圆台。
终于到了自己会的环节。
小时候被妈妈逼着学古筝时还是十分不愿意,现在她只觉得非常感谢妈妈,让她不用在这个游戏里继续丢脸。
夏禾嘉信心满满走到圆台站定。
台下的观众席上的百姓低低谈论。
“这个不就是去年那个弹琴跟杀猪一样?”
“对对对就是她!”
“怎么今年还敢上场?”
要说去年,感觉那杀猪般的琴声感觉就在耳边一样。原本春考就是按照名次上场的,第一个上场的应该是夏禾盈,但是不知道怎么了,上场的是夏禾嘉。百姓虽然不知道,但是也知道第一个上场应该是优秀的。结果啊,那琴声真的难听又很吵。
偏偏弹奏的女孩子还自我感觉良好,完全沉浸在自己曲中,入情时还闭着眼睛瞎弹,完全不关注他们场下百姓的表情。一直弹完全曲,那半刻钟可是十分难受。
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捂住孩子耳朵,“小宝,堵住耳朵,别吵到。”
而男子组那边也有小喧哗,坐在郑灿旁边的同窗学子齐望之从袖口掏出一物,对着郑灿说,“还记着你妹妹啊,也不是什么大事。”
郑灿瞥了他一眼。
他也知道,这不是小事。对于闺阁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排气,着实不雅。
这也会连累他被同窗耻笑。
旁边的齐望之想宽慰他说:“这不是还有夏禾嘉吗,她那琴一弹,嘲笑的对象就换人了。”
说完还自顾笑起来,将手中的东西伸到郑灿眼前,“呐,这可是棉花做的耳塞,就两对,我特意给你拿的。”
他看向伸到眼前的手掌,身边放着两对耳塞。
郑灿:“……”
夏禾嘉去年弹琴确实难听,但是这样的场合,考官皆是学问上乘的大儒或是文士,他们这些即将入仕的学子来说,与那些畅快表达自己不喜欢的百姓不一样。这样的场合捂耳朵实在是太不尊重对方,更何况弹琴的还是个女孩子。不仅不能捂耳朵,就连面露难色都有失风度的。
所以齐望之才想出这个方法,特意带着耳塞,等夏禾嘉一弹奏就带上耳塞,耳根清净。
听不见他还能为她鼓掌,彰示他的风度。
“不需要。”郑灿推开他的手。
齐望之收回自己的手。
不要就不要呗,你到时听了她的琴声再跟我要我还不给了呢。
他小声嘀咕着,拿着其中一对往自己耳边塞上,好了现在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又将剩下一对耳塞放回衣袖里。
坐在黄锦绣旁边的少女,拍了拍她的肩头问道:“锦绣,你跟夏禾嘉这么熟,你知不知道她今日又要表演什么曲目?”
黄锦绣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少女继续问:“那她有练吗,怎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黄锦绣看着站在场中的少女,午后阳光热烈,照得她睁不开眼。站在台中的女孩子背部挺拔,阳光洒在她身在仿佛镀了层光,闪闪发光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觉得现在她好像不认识夏禾嘉了,从郑婕说她腹痛是夏禾嘉下药的,又或是更早,从年后她和夏禾盈一起上学后,她就和自己不亲密,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那些凶狠恶毒的表情,就连笑也温柔不少。有些像…像夏禾盈,但又比夏禾盈更加耀眼。大概是她那身上没有夏禾盈于自己出身的自卑感,她自信得令人炫目。
可是,她真的会弹琴吗?
光有自信也是不够的。
夏禾嘉坐到琴桌前,轻轻拨了琴弦。
琴声空谷清幽。
是把好琴。
她摆弄着手指,尝试找回以前练琴的感觉。
但是这落在别人眼里,可是只觉得她连琴怎么弹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