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从此和宗奚交恶,也甚少出山。而宗奚也因此封闭自己,对身边的人,视而不见。”
“井栾自幼爱慕宗奚,当年得知宗奚离山,还大闹过一场。可后来紫语死了,她却像变了个人,对着宗奚战战兢兢,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昵。”
如果当初祁临没有放弃紫语,井栾与宗奚的故事里,是不是会简单一些。可是爱与不爱,如何选择,哪有臆想起来这么简单。
“那你呢,就准备这么孤独终老了?”
祁临正视着我,诚然道:“南姑娘,连素姑娘很好。但我与她,没有缘分。”
有时候我很烦恼,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聪明。
“除了连素呢,就没有能让你看得上的女子吗?”
他的背影远去,没有留下答案。
我在桌边坐了很久,只是坐着,听着夏日的风把树林再次吹的哗哗作响,叶子被吹落下来,落在我的手上发上。
“修道最忌强求,可是姑姑你说,他们明明没有强求,为什么都是这样的结果。”
云儿站在院子里,一只手伸出去接落叶,鲜绿的叶子衬着她白皙的小脸,显得有些苍凉。
“祁临强求自己放弃她,因为他是妖,而她是仙。这怎么不是一种强求?强求强求,不是求得才是强求。”
“那姑姑你呢,你会去和左掌门和好吗?”
还没有想好。我对自己说。
纵然祁临说的多么条理清楚,也不管他对左殇的了解多么透彻清晰,他代表不了他,也不是他。
我在想,或者说,是在等。
等一个答案,他自己给我的答案。
“你自己呢。可有想过?”
云儿摇头:“我本来已经绝了对小元的念想,今天听见祁临师兄说的,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的放弃。”
“这样很好。”我鼓励道。
她话锋一转:“可是姑姑,祁临师兄与紫语之间,只是身份本相的不同,可是我们呢?只是这样简单吗?”
杀父之仇,灭族之怨,哪一条都够小元与她势不两立。
“那是上一辈的恩怨,与你无关。”我说的很轻。又或者,是没有底气。
对于我而言,闫爀害死了哥哥,我会亲手为他报仇。可是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再能让我挂心。
小元不一样。
那是他的神族,他的双亲,易地而处,我是否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仇人之子,更有甚者,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心底蓦然生出一丝不合时宜的庆幸,至少我与左殇之间,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殊不知,命运不会因为过于遥远而缺失,该等着我的,早就在那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