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得女儿叫抬了回来,心口一颤,险些一口气又没有上来,等着知道懿椒是叫娘家侄儿作弄到水里的,胸口憋着的火气更是没地方撒去,只拿了赵姨娘出气“菜油都滴进粥里头了,你竟然也不知道换一碗的。”
赵姨娘伺候王氏用午饭,闻言也不在意,又给王氏面前的泥金小碟里夹了一筷子清炒苦瓜,向着王氏笑道:“太太病才好,虽然得忌着口,却也不能一滴荤油不沾的,不然身子将养不好。”一点儿没有要听话的意思。
王氏狠狠瞪了她一眼,将筷子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其中一支还弹到了赵姨娘的鞋边上。
“太太大病初愈,胃口不好也是有的。”赵姨娘才不在乎王氏吃得怎么样,只当她这是放了筷子,就招呼旁边的丫鬟收拾了饭桌出去,又自端了茶盅服侍王氏漱口,嘴上却是不停:“大姑娘这次也遭了难了。”
王氏本想故意吐了茶水到赵姨娘身上,闻言却是顿了顿,她现在是病着,女儿的消息一点没有,她深恨这赵姨娘明里暗里给自己下绊子,却也只能歇了这心思,就着赵姨娘的手含了茶水,漱了口,取了帕子沾沾嘴角。
赵姨娘也放了手里的东西,在王氏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就又退后一步,垂着手立着。
王氏怔愣一下,才斜睨着赵姨娘,口气不善:“主子们的事也是你能嚼舌根子的?”
“太太别恼,就是妾的一点小见识,”赵姨娘笑着告了罪,还没说完,就叫王氏打断了:“什么见识,还不撵了出去。”
王氏痛快了嘴,可屋子里哪个敢真撵了赵姨娘?王氏现在每天一两的燕窝还得从赵姨娘手底下过呢,往外走的时候,少不得赔了笑脸:“太太心情不好,说话直些,姨娘莫要往心里去。”
赵姨娘笑着点头应了。就往自己院子里去,她在王氏身边这么多年,哪里还不知道,王氏,这是听得自己地话,动了心思了。
懿桦自然不知道赵姨娘和王氏说了什么,这时候她正坐在懿椒的床边,细细地剥开了一只荔枝,放在碟子里。
她自然不指望懿椒可以对自己笑脸相迎,懿椒既然能做出这种在别人面前打脸的事情,那就是快撕破面皮了,当天她假托着了风寒,算是全了脸面,事后陵杰还悄悄托人过来问她缘由,也就姜皓漳一个眼盲心盲的,以为家里头兄友弟恭,一团和气。
姐妹两个相对无言坐着,懿桦自己也憋了一口气,就自顾自地剥荔枝,心里头估计着时间,想着要坐够了一刻钟才回去,见懿椒半躺在床上,也不看她,也不吃荔枝,只自己发呆。
懿桦才懒得管懿椒在想什么,她也有自己忧心的事情,自从她影影约约地觉着陵丰心思不正,就留了心眼,才刚刚桂香就悄悄附耳嘀咕了几句,说是大少爷刚送了些玩意过来,只说是她陪大姑娘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