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乔叔有些激动过头,冷不丁地抓住沈一一的双肩,把沈一一吓了一大跳。不过,惊吓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沈一一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乔叔,我说我想求你帮帮我,救救达录的那些平民百姓。”沈一一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不对,不是这句,上一句上一句是什么?”乔叔好像非常焦急,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弄得沈一一也有些云里雾里,不过沈一一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到底是自己刚刚的哪句话惹的乔叔大惊失色。
赵邈邈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一个人,一直背对着他。他想要追上去,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像恒定,总是触手可及之处的远在天边。
那人的背影不算高大,甚至可以说是有点瘦弱,看上去也就跟他差不多的身高。赵邈邈感受到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哪里熟悉。
追又追不上,走又走不开。他就像在一团迷雾之中,除了那个背影,其余皆是虚无。
赵邈邈清醒过来的时候,脑袋里还是浑浑噩噩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不过梦里的一切却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本以为抓着的是群出门游历的家族子弟,可谁知一个个身份都不容小觑。山寨的主人慌了,这要是一不留神,处理失当,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哎,早知会出这样的麻烦,他肯定不会头脑发热,劫了这一伙烫手山芋。山寨的头头接连叹了好长时间的气,看的旁边的属下们也是一头雾水。
乔秋摇摇头,还没等她开口,乔小天的声音就先从车里传了出来,“没遇到过,我们对这个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就算带上我们一起回你说的那座城,应该也没什么用,你还是让我们走吧。”乔小天说得虽然是实话,但是沈一一总觉得他话里有刺。乔秋也觉得乔小天说得有些过分,“沈小姐,虽说我并没有这方面的直接经验,但是在医书上有看到过,所以我很愿意试试,就不知道沈小姐是否愿意了。”
沈一一没有立即回答,她还在想着乔小天说的那番话。乔小天说得没错,当时只想到乔秋的医术不错,却并没有考虑乔秋是不是真的能够应付城里的情况。解决了自然是好事,但要是没解决,还让他们陷入困境,那就不太好了。沈一一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让他们走,自己跟齐落落去云山找大长老更实际一点。
“乔小姐,我为之前自己的鲁莽给您道歉,我仔细想过了,让你们陪我去达录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
“秋秋,你看,他们都不要我们去了,我们走吧。”乔小天可激动死了,趁着沈一一说完话,他一溜烟地就下了车,准备拉上乔秋立刻就走,要是沈一一反悔就来不及了。
只是乔小天没想到的是,乔秋躲开了他的手,而后双眸微闪,似在考虑着什么。沈一一也害怕自己会改了主意,说完了话就打算回到前面的马车里,再跟齐落落说这件事。
沈一一刚转身,乔秋喊住了她。“沈小姐,您大可不必这样说,您虽然先前是有求,但也是征得了我们的同意的,既然我答应了下来,断然没有中途离开的理由。沈小姐,如果您觉得跟我们同行,内心有愧,那我们就另外再寻条路,到达录再汇合也行。”乔秋说这话的时候,乔小天一直挤眉弄眼,希望她停下。可是乔秋就像没看见一样,一直将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全都讲了出来。
沈一一转过身,“乔小姐,真的很谢谢你。”沈一一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乔秋正好正对着她的视线,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留着以后,我治好了城里的人再感动。”乔秋也是会开玩笑的,沈一一一下子被她的话逗乐了。“好。”沈一一重重地点了点头。
齐落落见沈一一的眼睛有些肿,还以为她在后面受了刁难,想要过去找乔小天他们评评理。沈一一一见齐落落要下马车,她一下子就知道齐落落打算去干嘛,赶忙拉住了他。“我没事,只是觉得乔小姐人挺不错的。”沈一一再熟悉不过齐落落刚刚的眼神了。
齐落落几乎没跟他老爹红过脸,只有一次,他看到他娘一个人在屋里抹眼泪,齐落落便过去问怎么了,他娘东扯西扯就是不说怎么了。他没办法,只能叫来院子里的下人问,下人胆战心惊地说是他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对他娘一顿羞辱。齐落落当即就跑到他爹的院子,要他爹给他娘一个交代,要他爹去道歉。
沈一一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的,她记忆中齐落落跟他爹的关系很好,可就是某一天,他们俩的关系就变得很奇怪了。沈一一也没敢问,说句实话,沈一一有些怕齐落落他爹,具体原因她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每次见到齐落落他爹,他都冷着一张脸,她实在想象不出来父皇口中的“陌上人如玉”,竟然会是齐落落他爹。至于齐落落他爹为什么变成现在的样子,沈一一向父皇问过好多次,可是父皇每次都找借口,就是不告诉沈一一。
乔二叔从后院出来,朝着院前站着的那些人看了好一会儿。乔治云本就是一肚子火,看到乔二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乔二,老爷子刚走,小辈中就数你辈分最高,你整日无所事事,像话吗?”乔治云的话音刚落,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的乔治峰竟然鲜少的开口了。
“小四,你这样说不好吧?谁不知道二哥满脑子都是药方的事,哪有空管这些闲事。你这话说的太过牵强了点。”乔治峰好不容易抓着个机会,自是不会放过乔治云的。
围着沈叶一行人的黑衣人有增无减,即使乔小天功夫再高,也抵不过人海战术。精疲力尽的几个人背对着围成一个圈,各自集中了注意力对付面前的人。乔诺诺本就受了伤,这下子铁定是旧伤加新伤,伤上加伤了。考虑到这样的后果,沈一一不自觉地就往乔诺诺的身边靠拢过去,帮他抵挡一些攻击。
沈一一也不急着把桑非拖出来,只是缓步走到轿口便停了下来。如坐针毡的感觉压得桑非喘不过气,沈一一自然是知道的,她就是想再确认一下,桑非的情况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果然,桑非不对劲了,沈一一这才弯下腰将身子往轿帘处凑了凑,幽幽地用只供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桑非,我知道你怎么了,我也能帮你调理,但是我有要求,那就是你现在必须给我好好撑着。”
桑非不知道沈一一在说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昏迷,跟沈一一绝对脱不了关系。